疑,这个世界当真是他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吗?
为何,有些人有些事会变得这般离谱、荒唐……更叫人恨得牙痒痒?
仿佛已无需再纠结迟疑,一件件匪夷所思的异常其实早已在冥冥之中给出了答案。
这个大清,并不是他曾生活过的那个大清。
“爷?”
胤禛陡然回过神来,看向他。
苏培盛莫名感到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夜深了,爷今儿若还是歇在书房……”
不等他说完,胤禛便出言打断了,“去菖兰院。”说罢便立即起身出了门。
夜色中,修长挺拔的身形意外透着股急切,脚下生风略显凌乱,无不彰显出此时此刻他心中的不平静。
一众奴才压根儿不明所以,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个个都变得愈加小心谨慎起来,一路上是提心吊胆地撵在后头,哼哧哼哧直喘气儿。
年婠婠本已钻进被窝儿打算修炼了,乍然听闻这位爷来,顿时就慌了。
还不及多想,便被丫头连请带拽的从被窝儿里拔了出来。
乌黑顺滑如绸缎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浑身上下只着单薄的里衣,显得整个人愈加弱柳扶风惹人怜惜。
“爷……”
还未等她膝盖弯下,胤禛便大手一勾,将她扶起顺势揽进怀里,“这个时节夜里还有些凉意,别再受寒了。”说着便将人往床榻的方向带。
年婠婠更加慌得不行,小脸儿都白了。
难不成这就要圆房了?
若是她将这位爷给揍了,该会是个什么罪名?
胡思乱想间,身后的房门早已被“懂事”的奴才带上了。
“爷……”娇弱的声音隐隐都发颤了。
“怎么了?”看见她那奇怪的表情,胤禛一脸纳罕,却还是难得给予了十足的耐心。
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床软枕,年婠婠整个人都不大好了,“爷今儿晚上要歇在这儿吗?”
胤禛默然,直勾勾地瞅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在问——不然呢?
“我……我……我身子还未曾大好,只怕……”
已然不算隐晦的暗示,胤禛哪里还能听不懂?
一时间什么话也没有,只两眼定定地看着她。
黝黑的丹凤眼就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表面看起来很是平静无害,深处究竟暗藏着怎样致命的旋涡却谁也无从得知。
年婠婠不由有些心慌,可事发太突然她也没有更好的借口拒绝。
不是不知道,除非她有办法全身而退不做这侧福晋,否则早晚都是要同床共枕做点该做的事。
关于这一点她很清楚心里也有数,只是……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才不过七八天的功夫,两人之间正儿八经的说说话都没几句。
哪怕不求什么培养一下感情,好歹也要熟悉一点再说吧?
眼下这样,跟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甭管现实怎么怎么样,心理上她还是无法做到那般开放,仅设想一下那场景就开始浑身刺挠了,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床上暴打未来的雍正爷。
正在她琢磨着该如何找补一下时,谁知面前的男人却忽的笑出声来。
刹那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不及反应,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她的脸便猛地一下撞上了一堵墙。
“砰,砰,砰……”那是……心跳的声音。
年婠婠懵了,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挣扎,只任凭那两只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忽而传来一声幽幽长叹,“只有你未变。”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蹩脚小花招儿。
哪怕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大清,可他却无比确定,眼前这个一定就是他曾无比熟悉的那个人。
满怀惆怅纠结的心忽而就是狠狠一松,竟是起了份促狭的心思。
“夜深了,咱们安寝罢。”
“……”
说好的夺嫡胜利者呢?怎么连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明白啊?
还是说……明明听懂了却故意臭不要脸?
情急之下,表情管理早就不知丢哪儿去了。
胤禛毫不意外地将她那欲哭无泪惊慌失措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意愈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