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大摇大摆地现身。
她希冀地盯着鬼差,期待他说不是,阿舟还活着,虽然知道希望渺茫。
“你应该已有答案了。”
施晚懈了力气,跌坐在床上。因已有预料,打击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她仍伤心,问鬼差:“阿舟可有托您给我带话,说是谁杀了她?”
顾希桢微蹙眉心,她为何如此信任许茗珘与许茗帆姐弟,分明是她口中的阿舟欲对她下杀手,她怎的就辨不出歹意呢?
许茗帆一事牵涉诸多,尘埃未定前暂时不能向她透露,许茗珘的祸心却无需遮掩。
她在仙陆边陲豢养一批死士,假扮道士,暗中抢掠孩童,分派到仙陆各处,不知做的究竟是什么勾当。即便不因这些,光是想杀了施晚,就够许茗珘死上一回。
施晚听鬼差回答道:“许茗珘于心有愧,不敢托我带话。”
她一怔:“阿舟……为何有愧?是因那件事吗?可分明是我不对。”
她语气有些焦急,拉住鬼差的手央求道:“鬼差大人,麻烦您告诉她,当年若不是我贪玩,非要给那神像上香,便不会惹得破庙走水,为了救我,阿帆烧伤了手臂,阿舟烧伤了腿,险些没了命,一切都是我的错才是!”
阿舟当年只是慌乱中踢翻了灯油,不小心将施晚跑出火场的路烧着,一切起因,根本就是施晚她自己。
顾希桢从未听施晚说过此事,她在他跟前说起许茗帆时,只言他救过她,没具体提过是何时何地。当年能豁出命救人,为何现在却作恶多端?
他反手握住她颤抖不已的手臂,沉声道:“不是为了这个。”
施晚疑惑:“那还能是什么?”
“她已不是当年的许茗珘。找你来仙陆,先杀了你带来的人,接着想对你下手。”
施晚甩开他的手:“不可能。她没有杀我的动机。即便是没了少时情分,至多是陌路人,哪来的深仇大……”
她忽然顿住了。仇是有的。
她怎会傻到觉得许茗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能托京中人给她传信,那顺便打听打听许茗帆的事也理所应当。
而许茗帆之死闹得沸沸扬扬,根本不需要费力探听,许茗珘怎么可能不知道。人不是她杀的,凶手却跟她夫妻一体,她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她抱着逃避的心思来赴约,竟蠢到忘了两人间其实隔着血仇呢。
她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让他两认识,他便不会杀了阿帆,阿舟该恨我的。”
顾希桢心口一窒,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且不论许茗帆是死是活,即便他死了,也与她无关,许茗珘却索命索到她头上。
施晚正消沉着,忽闻鬼差冷声道:“若你真的有罪,功德有亏,便不会有那么长的阳寿,莫要自苦。她死在今日,正是因作恶多端。你梦醒后,可向官兵查证。”
顾希桢知她其实很信鬼神之说,不然也不会把他当成鬼差,一照面就问自己还有多少年阳寿。他脱口而出说她能活很久。他在一日,施晚便会无恙一日。
施晚眨眨眼,心中用愧疚拉磨榨眼泪的驴子莫名转不动了。她不敢信许茗珘会是作恶之人,可鬼差大人言辞凿凿,又有官兵作证,难道,她真的……
施晚抹了抹眼角:“她想杀我,为何死的是她呢?”
此事顾希桢早已想好对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正欲行凶,被仇家寻上门,对方精通易容之术,杀了她后想占据她的身份,企图鸠占鹊巢。”
施晚:“那这人不也很危险?”
“无需担心,观主报了官,官兵已将人捕获驻扎周边守卫。”
施晚轻轻点头,但她并未完全放下心来,而是她垂着长睫,若有所思。
“鬼差大人,还有件事我想问问。”施晚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何事?”
“是与您之前说的阳寿一事。阿舟是因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这么年轻就去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施晚面上神色复杂。她沉默许久后,低声问:“那,我夫君也会如此吗?”
顾希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