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漓气息虚弱到近乎全无,被握住的手却轻轻颤抖了一下,宣告着她的严寒。
遭至阴的弱水泼了满身,岂会不冷。
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冰窖中,九冬寒冰融化的雪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她身上泼,冷的她神思恍惚,冷的她颤栗不安,冷的她浑身僵直。眉心的金色神印随着她的瑟缩一隐一现,反反复复,光泽浅到几乎看不见。
妖皇凝眸观察了片刻,随后松开自己的衣襟,露出滚烫结实的胸膛,又抬手扶住她消瘦光滑的肩,将人轻轻抱起,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好些了吗?”他附在她耳边低语,视线擦过她的胸前,将她抱的更进了些。怀中美人柔若无骨的软在他身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那灼热的温度却令她眉心舒展,似是满足至极。
妖皇没有介意她负伤无力回应的沉默,自顾自的说着:“你被弱水累及,神力全无。这具神躯也撑不了多久便会灰飞烟灭,美人,”他执起司漓纤细柔美的长指把玩着,眸中暧昧至极,渐渐露出了放荡不羁的本性,“我救你,好吗?”
怀中的美人似乎将他的话了进去,迷迷糊糊的开口,竟哑声应了句:“好。”
“那……”他微微侧脸,薄唇在她发鬓上磨了磨,笑容魅惑至极,“我若救了你,你就嫁给我,可好?”
他玄恤从来不是什么君子风范,趁人之危这种事,他说得,也做得。
怀中昏沉欲睡的美人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竟然掀开了眼帘,只是看见满眸的黑暗后又重新阖上了眼,再无了动静。
玄恤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至,脸色陡然一变,不想刚抬手要用法力稳住她的心脉时,她张了张嘴。
声音细弱蚊蝇,玄恤的手却停在半空,瞬间的欣喜涌出不可置信的眸中:“当真?”
方才司漓张嘴吐出的分明是:也好。
也好……
他听的清清楚楚,仅两个字,却在心中重复了数遍。
本想趁她负伤言语调戏逗弄一番,却不料这素来可望不可即的女上神竟也会低下头高傲的头颅,生死面前,甘心做他的妻。
玄恤眸放光彩,连语气也激动起来:“你放心,你既答应嫁我,便是我的皇后,我断不会叫你有任何危险。”
他重新看向怀中的美人,一向不羁风流的心中竟真生出几丝垂怜不舍。
从前是见她漂亮,想拥有,想揽她入怀,推她上榻,度尽良辰。如今因为她那简单的两个字,竟然心旌摇曳,情动难止。
他的怀中何曾缺过貌美的女子,可近万年来,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悸动,仿佛一颗石子投入静湖,荡出缕缕余波,让沉寂的心再无了平静。
他放下司漓,不再犹豫,掌心微抬,一颗箔金光的绿色内丹自体内缓缓而出,吓得匆匆赶回的妖长老踉跄倒地,滚了两圈才跪稳:“皇!你这是……你这是……”
妖长老死活没料到自己迟归的这片刻便发生了如此惊悚骇人之事。他的皇,绿袍垂垂,貌美英俊,眉目含情,嘴角衔笑,但却疯了。
疯了……是疯了……
不疯干什么把内丹都掏出来了。
妖界不比魔界阴阴沉沉,妖皇喜人间春色,所以这里四季如春,草木长青,百花怒放,可即便身处这样一个暖意融融的地方,妖长老还是狠狠的哆嗦了两下,膝行到妖皇身边,拽住他的绿袍,双手上拖,神圣的盯着那内丹,劝道:“快收回去,快收回去!”
“别拽。”妖皇垂手,指尖抵在长老的额头,将他轻轻推开,侧身让自己的袍子从他手中滑脱,“我若不救,她命必丧。”
“什么?皇,你!”妖长老语塞,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看看吾皇又看看榻上濒死的美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要拿内丹救她?不是,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美人多了去了,皇,你可别一时糊涂啊!”
“皇的事,你少管。”妖皇再次无情的将这只肥肥的黑兔子拂开,转身毫不犹豫的把内丹喂入了司漓的口中,“我阅美无数,却从未有真正心动的时候。荧惑上神很好,我很喜欢,她已亲口许诺,伤愈,便嫁我为妻。能得此一美共度妖生,有何不可?”
“这女子的嘴,向来是骗人的鬼,皇!你要是救她,只怕这九千年的修行将要折损过半,如今外头乱着呢,狐族兄弟皆已倒戈魔界,这一折腾,妖界如何自保?您真的要舍弃我们不顾,只为美人一笑吗?”
妖长老又气又急,奈何已无力挽回。
绿色的光芒将女上神的身躯包裹其中,华彩万丈,奇异耀眼,照亮了整座殿宇。不过片刻功夫,司漓毫无血色的脸上已重染嫣红,生气一点一点回到了美丽的面庞上。
光芒陡然黯淡的那一刻,内丹重归妖皇体内,原本垂落在腰际的青丝已褪去墨泽,如染寒霜,白的刺目,白的惊心。
“皇……你的头发!”
“五千年的修为啊!你就……你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