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昼夜不歇的滚滚风沙得到平息,龟裂的大地再次获得生气。
柳弦村村民在雨中手舞足蹈,以为是神明终于饶恕了他们,纷纷跪地感谢。
时芽洒下甘露后,渐渐无力,瘫坐在云端中。她心想应是她坏了天罚,而造反噬了。她勉强抬起手,想施法飞回师父那儿。可眼前一黑,师父那张愠怒的俊颜浮在脑中,这回师父应该是真的生气,她发誓日后她再也不惹师父生气了。
待她醒来,眼入眼帘的还是李婆婆那间熟悉的房子。她撑着床边,起了身,却发觉手脚多了一副玄铁材质的拷链,耳边还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宇儿,时芽是我们村里的恩人,你这样做,必定会遭到报应的。”
“呵呵,报应?难道我们受的还不够多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全村人着想。她是一只妖,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她能为我们承受天罚,乃是她的福气。”
“宇儿,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我宁可你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娘,我们这些凡人只有几十年光载,我只想舒坦的活着,有错吗?你问问张叔何婶,他们哪一个不同意。她是妖,三百年之后,她又可以逍遥快活。此事不必再议,就算娘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是定要做的。”
时芽听得一头雾水,她身子微微颤抖。她伸手去打开这些冰冷冷的镣铐,可怎么样都解不开,她的法术全都失效了。一片未知的恐惧笼罩她的心头,她开始慌了,开始怕了。
书怀安在她昏迷时,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李婆婆的儿子许宇在十六七岁时,实在忍受不了干旱之苦,偷跑出村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被一妖道捡回,沦为他旁门歪道的试验品。许宇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但也算在外头活了下来。
他自幼聪明,人也机灵,暗中偷学了妖道许多秘术。有一日他瞧见妖道用一种嫁接之法,帮人转灾解难。他默默记下,并偷偷尝试将自己身上的天罚禁制嫁接到他人身上。然而第一个转接者,维持不到七日,皮肤就一寸寸干裂,成了干尸,轻轻一碰,就化为粉末。于是他将转接对象,放到妖道身上。
妖道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沉浮数百年,最终会栽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狗上。妖道数百年的修为为许宇顶住了十年的禁制。他为此感到欣喜若狂,更加潜心研究此禁术。可他慢慢就发现弊端,嫁接一次,身上的禁制会加强,身体病弱不说,心智也越发的扭曲,常常会看到枉死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许宇为了活命,手上已沾上无数鲜血,他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可妖道那样厉害的人也只能帮他顶住十年,仙他是万万不敢碰的,那妖呢?
他的身上的禁制不能再转移了,他将抓来的妖带回柳弦村,企图用他们去顶住柳弦村的天罚。可那些妖实在太弱了,长则七天,短则一日。他需要更强的妖,或者近乎仙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