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次回到昨晚的客栈。
邹颜和贺子书的姐姐一落座,就开始喝水,像是渴急了。
连饮两壶,邹颜才餍足地放下茶杯,朝苏软拱了拱手:“一路赶来,未进米水,见笑了,我是贺子书的师兄,名叫邹颜。”
苏软有样学样地拱手:“我叫苏软。”
然后没了下文。
贺子书适时接过话头,替她解释了一下,顺带把两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一并详细说了出来。
半晌过后,邹颜点了点头,再次朝苏软拱手:“如此,便替师弟谢过苏姑娘照拂了。”
苏软大方道:“不用客气。”
那边贺子书姐姐的声音也传来,声音清冷,语调婉转:“贺挽也要谢过姑娘了。”
年轻女子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眉间有几丝疲惫,但依然遮不住这飘然出众的冰雪气质,细看,眉眼和贺子书颇有些相像,只不过多了些温婉。
苏软见到大美人,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真的不用客气,贺子书也很照顾我。”
贺挽弯唇,点了点头:“那便好。”
她一笑,就更好看了。
苏软脸红了红。
贺子书道:“家里出事了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贺挽柳眉微皱:“确实出了些问题,不过还好在这里碰见你,也不必再花心思去寻了,这一趟你就跟着我们走吧,不要回去了。”
贺子书皱眉:“去哪?”
贺挽道:“去封州,找依云姑姑。”
“贺家到底发生什么了,用得着全家都多出去?”贺子书声音加重。
邹颜沉下声:“子书,你别激动,贺家肯定不会无端消失,我们先去封州,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贺挽声音带着乏力:“是啊,子书,不要又像以前那样顽固,这事轮不到你操心。”
说完,她揉了揉额角,表情有些难受。
邹颜道:“师妹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会交代好。”
贺挽抬眼看他,信任道:“好。”
说罢,准备起身。
苏软识趣地跟着起来,赶过去扶着贺挽,也道:“那我也去休息,你们慢慢聊。”
苏软扶着她往另一个房间走,房门在身后关上了。
贺挽看着瘦,实际上更轻,是真真正正的弱柳扶风,扶着她像扶着一片羽毛。
“苏软姑娘,”贺挽主动开口:“这些日子和我弟弟在荒林里求生,一定很辛苦吧。”
苏软笑了笑:“都过去了,累也和现在没关系了。”
“嗯,”贺挽点头,又说:“他向来不懂体贴人,你和他呆在一起,肯定吃了亏。”
“我和贺子书是朋友,没什么吃不吃亏。”苏软解释。
贺挽轻叹一口气,柳眉轻皱:“妹妹这么说,我倒心虚了,我弟弟这个人,心性太善良,有时候一味付出,都不管别人需不需要,最后往往把事情弄成一团糟。”
苏软扶着她,边走边揣摩着回答:“我也没感觉到什么糟不糟,但和人交往,不总是以真心换真心,我对你好,你才对我好吗。”
贺挽笑了一声:“有道理。”
苏软单手推开房门,带着贺挽在塌边坐下,最后道:“其实我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苦衷和隐私,但是只要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保持真诚,那么这个人就值得交朋友。”
她笑着看贺挽。
贺挽低头,微微陷入沉思。
“好啦,我也回房间啦,姐姐早点休息。”苏软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身后的贺挽喊住她:“等等。”
苏软疑惑地回头。
贺挽看着她,清淡如水的眸子露出一丝担忧:“我其实就是担心子书。”
“嗯?”
贺挽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接着道:“子书这孩子,向来顽固不听话,我很担心他这次又像以前那般冲动,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失去他。”
说着,她眼里漫上水雾。
苏软心软了软,想了一下,便道:“可我认为,贺子书只是看起来很冲动,内心却很柔软,而且我觉得,在荒林里渡过生死难关的这段时间以后,现在的贺子书和我最初见到时的样子,已经很不一样了。”
顿了顿,她看向贺挽,坚定道:“我觉得他变得可靠了。”
这句话贺挽听了,像是放下了心,她眉眼柔和一些,朝苏软招了招手:“妹妹过来,把手给我。”
苏软走了过去,被她捧住双手。
“这些,我想让妹妹留一部分,再帮我转交一部分给子书,刚刚忘了给,这一觉睡过去,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贺挽轻声道,眉间又染上一丝愁绪。
苏软感受手里多了一堆石子,抬眼一看,原来是一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