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1 / 3)

那女子插上门闩,转身时已泪流满面,只见她哽咽道:“门主!”

“织锦,你......”杜雪衣一时也情难自禁,泪眼模糊。

“真的是你,我以为......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打一开始就不信。我们杜门主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这样就死了呢......”织锦笑着又哭着走上前,双手捧起杜雪衣的脑袋,似是在确认她是真的还活着。

杜雪衣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屋内两个绝色女子登时相拥而泣,杜雪衣染满血污的白裙上又染上了织锦的血。

“等等,你的伤......”哭了一阵,杜雪衣猛地意识到织锦还有伤在身,赶忙将她扶到榻上,熟门熟路地从墙边木柜抽屉中拿出纱布,说道,“我早不是什么门主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我雪衣吧。”

织锦此时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眼泪依旧啪嗒啪嗒地掉,口中不停念叨:“雪衣,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其实我是死了没错,但是不知为何,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远在南境抚仙镇林家寨刚死的林小姐,有点像是话本中说到的‘借尸还魂’......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杜雪衣将织锦伤处上的衣物慢慢撕开,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虽然这种小伤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儿,但伤在她人身上难免有些不忍,埋头小心翼翼处理起来。

织锦皱眉道:“你这么来太冒险了,怎么不捎封信给我......而且我看你的武功......”

“武功全没了,方才在锁春坊里,差点就被贺来那老鬼给阴死了。”杜雪衣自嘲道,“但指挥几个有天赋的揍人倒还绰绰有余。若不是我大活人摆你面前,估计你也不会信,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银刀门找你啊,你可是第一个认出我的。”

“你啊,”织锦笑道:“就算换了张跟你气质完全不符的脸,那姿势那气场还是收不住的。而且你适才坐着那姿势,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那时我们还只有这么高哈哈哈。”杜雪衣用手比划着,哑然失笑,目中泪光闪闪,说道,“之前在抚仙镇还未有这些感慨,这几日见了太多故人,真的觉得恍如隔世。”

这织锦和杜雪衣本就是旧相识,她十岁时家破人亡,在被追杀的路上刚好碰上比她小两岁的杜雪衣。未成为江湖女霸就已经救人成瘾的杜雪衣,毫不犹豫便将她救下,但那时她还没练成天下第一刀,虽顺利逃脱却也伤得不轻。二人在山中破庙中躲了几天,那几日杜雪衣便是此番动作,强撑着虚弱的身躯,时刻保持警惕以保护二人安全。

后来杜雪衣便将织锦带回银刀门,二人自此便成了莫逆之交。杜雪衣十五岁那年,血洗银刀门后强势成为门主,织锦也自然成了银刀门的重要成员。平日里杜雪衣只管到处打打杀杀交朋友,门中所有事务便交由门中二把手老杨柳和副使织锦处理。

她同杜雪衣是两个极端,一个锋芒毕露豪放不羁,一个心思缜密沉静内敛,配合起来,倒也十分默契。

“你们方才闹的是哪一出?”杜雪衣问道。

“攻打百花台。”织锦咬牙艰难道。

杜雪衣知自己无法察觉轻重,许是又没把握好力道,将手中动作再放轻了些,续道:“倒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贺来那老鬼怎么也跟着胡闹?”

“门中内乱已久......”织锦又痛呼了一声。

“你忍忍哈——”杜雪衣嘴上如此说,手上又将力道调整了一番,“听说我们银刀门分了两派?是在我死后吗?”

织锦无奈笑笑:“咱们银刀门自你当上门主那会,就已经分成了春派和秋派了。锁春坊和怀夏坊中人多是门主后来收编的新人,便是春派,而宴秋坊和沉冬坊中人,许多都是原来银刀门的旧部,便称作秋派。”

杜雪衣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你身在江湖,哪有空管门内这些闲事?”织锦半靠着塌,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再说,你不是也最不屑于这些权术争斗的。”

原来这淮州内城中最热闹的四个坊——锁春、怀夏、宴秋、沉冬,其实便是银刀门总舵所在的四个坊,其中居住、经营之人尽是银刀门中人,这锁春坊的坊主,正是红白主事贺来贺别两兄弟。而百花台,看似是内城中一再普通不过的戏台,实为银刀门总舵的议事之所,正所谓大隐隐于市。

转眼杜雪衣已麻利地将伤口包好,织锦这才勉强压住疼痛,将杜雪衣身死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杜雪衣的死讯传到银刀门后,引起一片哗乱。本就明争暗斗的春秋两派开始时,还只是暗流涌动,而后平日维系两派平衡的二把手老杨柳也跟着失踪,织锦虽然七窍玲珑且身居银刀门副使之位,但终归难以服众,甚至连春派的人都不待见她。

紧接着京城传来巨变,原本同银刀门对接的兖王、杜相接连被贬,这让门内局势更加岌岌可危。

但真正导致两边彻底闹掰的还是不日前,宴秋坊坊主沙狼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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