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模样,杜雪衣都快要觉得这人就是李征鸿了。
不行,必须要撇清关系,自己不可能同李征鸿之外的人成婚,就算这小子跟李征鸿有点像,也万万不行。
“玉山姐,你看这猫好喜欢你啊。”稚嫩的童声从背后传来,不是夏田还能是谁。
杜雪衣回过神来才发现脚边一只双眼映着月光的黑猫——这哪是喜欢,只见它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眼神中似还带着审视和威胁,盯得杜雪衣有些发毛,仿佛知道她是个已死之人一样。
“可能吧。”杜雪衣敷衍道,“你休息好了?”
夏田围着篝火单腿跳着,腰间的雕花白玉佩跟着晃来晃去。这小机灵鬼一脸欢快模样,活蹦乱跳的半点看不出来被人挟持了一整天:“爹在帐篷里骂我姐,骂得可凶了,我都被吵醒了,听不下去了才出来玩。”
夏田顿了顿,叉着手宛若大人模样认真道:“不过她也确实该见见世面了。”
“哦?那你?”杜雪衣哭笑不得。
“我可比她成熟多了。”夏田挺着胸站到了杜雪衣面前,扬眉道。
“那你从哪见的世面啊?”杜雪衣轻笑,摸摸夏田的头。这小孩,也挺有趣的。
“听书啊,我可是晓生茶馆的常客,江湖儿女和戍边战士保家卫国的故事是我最喜欢听的。玉山姐我跟你说啊,最近那里出了杜雪衣和李征鸿的新本子,精彩极了,等回去了我带你去听听。”夏田滔滔不绝地讲道,“我听了七遍,本来前天想听第八遍的,位子都定好了,结果我临时爹给我派了个任务。”
杜雪衣:“......”
“对了。”夏田圆眼咕噜一转,仰头问道,“为什么你和余大哥不顾危险也要来救我啊?”
杜雪衣想了想,认真道:“为了这太平盛世。”
“咦?不是因为我可爱?”夏田冲着杜雪衣眨眨眼,笑得灿烂。
杜雪衣被逗得噗嗤一笑:“是了,没见到你之前只是为了天下,见到你之后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可爱。”
“你这小机灵,小山阁窗台上那棋子你掉的吧,还有那条丢在河里的布也是你的手笔吧。”杜雪衣笑道,“你就不怕吗?”
夏田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夏家人,迟早要接下守边的担子,此等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真是个好孩子。”杜雪衣啧啧赞叹。
“玉山姐,听我姐说你能看人根骨,还会指点别人的武功,听知了哥哥说今天你射的那几箭,连林哥哥都赞叹不已。而余大哥又懂阵法,而且是九曲天河阵耶。你们不会武功却为了天下太平奋不顾身,比那些只会功夫的武人强多了。”夏田说得双眸发亮。
“看你今天担心余大哥的样子,就十分羡慕你们夫妻恩爱的样子。”这小鬼说几句正经话就又说偏了,“我以后也要找个跟玉山姐一样的。”
杜雪衣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尽是无奈:“你这小脑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再说我和余玄度还没成亲呢,他才不是我丈夫。”
“那玉山姐你急什么呀?”夏田坏笑着继续在篝火边蹦跶。
此时余玄度帐内传来剧烈咳嗽之声,留在他帐内看守的士兵叫道:“余公子醒了!”
方才众人因为知晓余玄度和杜雪衣的关系,加上又亲眼见到杜雪衣对余玄度的在意,便识趣地将二人营帐放在一起,着实是煞费苦心。杜雪衣过后后悔万分,觉得自己这下真的与这姓余的小子扯不清了。
但身体却很实诚,杜雪衣闻言立即快步走到营帐前,撩起帘子便走进去。帐外跳跃的火光透过掀开之处,在帐篷内的地上照出了杜雪衣长长的影子,也照亮了余玄度苍白的脸,他面上带着些许疑惑。
二人对视片刻,杜雪衣径直坐到余玄度床边,心中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余玄度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很熟吗?”
余玄度虚弱不堪地靠着简陋的床板半坐着,闻言竟是笑了出来,眉眼中少了平日里的老成,尽显稚气:“这么感动,林姑娘是不是要举孝廉,让我混个官当当?”
“咦?”帘帐被掀开一条缝隙,明亮火光照进帐中形成一条长条形光带,一个小小的头从缝隙中冒出,夏田圆眼一眨一眨地笑道,“别管我,你们继续。余大哥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玉山姐可担心你了,又是拔箭又是包扎的,还守着不肯走呢。”
说完夏田放下帘子跳着走了。
小崽子,杜雪衣咬牙切齿。
“我跟你很熟吗?”余玄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杜雪衣。
“那个,我点个灯先,里面挺暗的。”杜雪衣有点不自然地转身将背后案上的烛台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