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南晚问：“明天还去学校？”
南星不明所以，应道：“对，高三只放一天假。”
南晚嘀咕：“真坑。”
南星顿了一会，又道：“我可以请假。”
南晚摇头：“别了。反正我明天还要回帝都一趟。”
南星诧异：“回帝都干嘛？”
南晚道：“夜老爷子重病了，夜家估计得乱。老南让我回来。”
南星：“夜家大乱跟南家有关系？”
“没有，”南晚看着碗里的饭，不紧不慢道，“但我们也不能掺和进去。我若不回去，怕南氏那群老头受了夜家某个人的贿赂，进去参一脚。”
南星：“夜氏不是有继承人了吗？”
南晚不吃了，抬头看着南星，眸色又沉又深，流动着前所未有的冷静。
过了一会，南晚解释道：“有继承人，但不代表上位的就一定是继承人。只有赢到最后的才算是胜者。打个比方，就像谢家。谢家很乱，嫡系旁系势力错综复杂。在那样一个大环境下活下来，并且有实力真正坐上那个家主位置的人并不多。为什么是谢骁霆？因为谢骁霆够狠，实力够硬，手段够残忍，心性够沉。所以他能从那么复杂的坏境下厮杀出来。在五年前谢家的权位争夺中，夜家有人混进去插了一脚。谢骁霆上位后，清理门户后，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还顺带抢了夜家在海关的一单大生意。夜家大怒，却也做不了什么。
“反观这次夜家，南家也不能插手。但我们南氏有几个不安分的老股东。这几位老股东活的太久了，目光短浅，又对南氏也有恩。老南不好做，只能我来做。”
南星沉默了半响。
南晚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星星，像谢家、夜家这样复杂的坏境厮杀出来的家主，一个比一个狠。我们不能帮，但也不要轻易得罪。”
南星点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子上，南晚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瞒着南星了，继续跟南星分析道：“说完谢夜两家。还有梁家。梁家是商政世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但相比于谢夜两家，梁家的旁系势力反而没有那么强大，基本都是靠着梁家嫡系过日子。梁家嫡系，长子梁澈从军，二女梁书韵从政，三子梁朝从商，像这样，梁朝基本是梁家下一任家主。”
南星若有所思地点头。
南晚说完就不说了。
南星还在等着她说宋家呢。见南晚一直不说话，南星忍不住开口道：“那，宋家呢？”
听闻此言，南晚眼底极快闪过几分凉意和恨意，快到南星以为那是错觉。
南晚没有抬头，声音压的又低又冷，带着不寒而栗的气势，冷哼道：“南宋两家是世仇。”
南星蓦然抬起头看她，睫毛不停颤抖，却什么也没有说。
＊
晨跑回来的时候，南晚已经不在了。南星沉思了片刻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走进教室，南星发现自己桌上的书都收了。正当她疑惑的时候，梁书娅回头对着她说：“星星，你不会忘了今天考试吧？”
南星顿了一下，点头。
她没有忘记，只是没有听过。自从发现刷题可以消遣，她几乎没有再听过课了。虽然偶尔也会拿出几本课外书看。
梁书娅拿了一支2B铅笔和橡皮擦给南星，她笑道：“我知道你没带铅笔和橡皮，所以给你准备了。”
南星看了一眼桌上的铅笔和橡皮擦，看了梁书娅一眼，淡然道：“谢谢。”
梁书娅莞尔一笑：“没事。”
南星没说话。忽然想起那一夜，那天的事情，半真半假吧。欠债是真，但梁书娅可不是那种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
她在利用杨婉，也在利用她。她或许认出了她的身份。但南星不打算拆穿她。
杨婉没说什么，看了南星几秒，默默低下了头。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有条不絮地复习。南星看了一眼白板，今天考语文和数学，明天考理综和英语。她转了转手中的笔，不以为意。
准备考试的时候，梁书娅回头，对着她说了一句：“星星考试加油！”
南星手上的笔顿了一下，淡声应道：“你也是。”
说完，南星瞥了一眼杨婉，直接对上杨婉的视线。杨婉被抓包了，轻咳了一声，面露尴尬：“你怎么还不去考场？”
正逢此时，第三排的男生走了出去。南星拿起钢笔和梁书娅给的铅笔和橡皮，坐到那个位置上，不紧不慢道：“我在这。”
杨婉愣住。
梁书娅诧异且惊喜：“星星，你在本班考啊？好幸运哦。”
南星点点头。
杨婉拉着梁书娅走了。
接下来的考试，南星都是懒懒散散扫了一下，左右审题，找了几道稍微难一点的题写下。然后，再慢悠悠地从头开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