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斐与韩萍(1 / 3)

欧利斐将线订淡青封皮的账本放回架上,听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欧掌柜——我来给您介绍个大主顾!”

这声音他认得,是这几日钓的一个走私贩子白芮德。白芮德并非典型的南洋长相,据他自己所说,他是南洋和汉人的混血。这几年南洋走私贩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市场秩序,他自己的生意也大打折扣。

他装备上一副生意人的笑容,转身正准备寒暄,却猝不及防撞上一汪灵动的茶褐色深瞳。

这眼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他从未见过的。或许是一份孤独清冷,或许是一种敏锐聪慧,或许是一点良善正直。不过,当他看清来人的全貌时,此前的种种感觉都径直消逝。“不过又是一个庸脂俗粉。”他心中遗憾,“不过她竟生得这样一双眼瞳,真是浪费。”

来人身披七八件名贵羽纱,就差把“我有钱”三个字写脸上。开口也是一副傲慢语气,可声音却是好听,莫名带些空灵感。听白芮德介绍,她姓罗。

欧利斐略生疑心,忍不住开口试探:“这位夫人,不知想看些什么货呢?容我为您介绍一番?”说罢向她行礼,抬头直视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真的好看,骨相清奇,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美人。但脸上厚重的粉黛、脸侧的痣和麻斑、金晃晃的发饰,以及腰间快挂不下的俗气玉坠,实在令人作呕。

二人对视的刹那,他察觉对方也愣了神,水汪汪的瞳仁由平静漾起波澜,下一瞬,慌忙移开了视线。

这位罗夫人出手属实阔绰,一单生意够他运营一个月了。白芮德的确给他介绍了个靠谱的主顾。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果不其然,白芮德马上就开口求他办事。

“我们有批泥路上来的货想走车队,您看能不能与个方便,指个路。”

欧利斐闻言瞬间警觉,之前白芮德无非是话里话外透露些走私的事,但从未见他提货。这次他突然说要走泥路的货,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海舶司下正式批文的漕运叫“水路”,“泥路”就是不同于“水路”的腌臜渠道,自然就是走私。想到这里,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便表示可以介绍海舶司官员。平日熟识的韩萍主簿也深恶走私勾当,正好抓他现行。

他使了个眼色给店里机灵的伙计,伙计立刻心领神会,出门给韩萍必经路上的接头线人塞了纸条,提醒对方做好准备

韩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不徐不急地走向家中。路过街角,发现日里黄底黑字的糖炒栗子招牌变成了红底,随即不动声色地飞速扫视街上人群,依旧不徐不急地靠近摊贩。

欧利斐是他掌管船舶运输时认识的一个爽朗的南洋少年,平日做些洋脂洋布生意。刚来湘北那会儿耿直天真、心直口快、眼神藏不住事;如今在生意场中历练了几年,总算会暗中递个消息了,韩萍欣慰地笑笑。不过这孩子的眼神依旧明亮正义,光芒不减。

来到店中,欧利斐向他介绍了白芮德,一边越过白芮德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韩萍心底叹着气只当没看见,“还是不够稳重啊。”

白芮德向自己暗示要挟带走私货品,他心想这贩子倒是大胆,只等定个时间地点,钱货俱在抓个现行。但他再出言试探,白芮德却神秘莫测起来:“嗨——我其实也是替人走货,这些还得上面的大老板定,我回去交代清楚了再答复您。”

此言一出,他立即和欧利斐交换眼色,原来白芮德背后还有大鱼,这不得将计就计一网打尽。他控制住表情和语调继续钓鱼:“那得带你的老板来商量清楚啊,这样才好安排。”

与欧利斐商量了一番,韩萍将见面地点定在郡城外,避免引起骚乱。

“三日后,我暗中带海舶司的卫戍小队随往拿人便可。”

“韩大人你可别想甩掉我,我也一同去。”

“此行危险,你还是不要涉足为好。”

“韩大人可别忘了,以前我的功夫也不差。”欧利斐用下巴指了指墙上挂的一柄锃亮的弯刀,“很久没用不代表钝了。”

韩萍拗不过,只好同意。欧利斐兴冲冲从墙上拿下那把弯刀:“终于有机会开开锋!”

“你可收着点,别太鲁莽。”

“放心。”欧利斐露出一口白牙,这笑容格外容易令人信任,“我有分寸。”他翻覆检查了一下刀锋,敛去笑容,“早该收拾这帮走私贩了。”

韩萍让欧利斐和卫兵远远跟在后面,自己孤身赴约,约定以摔杯为号。他驱散了客舍一楼的散客,独自转过木制阁梯,准备迎接鸿门宴。然而,眼前的场面却令人略感惊讶,没想到白芮德口中的“大老板“竟然是个汉人,还是位妙龄少女。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面容姣好,五官明艳但妆容清丽,宛若端庄的大家闺秀,实在不像是掌管走私生意的老枭。

“汉人?”

少女开口却十分老成:“生意是一样的。我们只看钱,不认人。”话中暗示韩萍为她走私开个后门,同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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