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梨央在龙啸公馆住了不到一星期就嚷嚷着要回去。
叶珑心对此表示理解和尊重,虽然小姑娘的陪伴让她无聊的生活充实了很多,但梨央毕竟有工作在身,自己断然没有阻碍人家发财的道理。
不过梨央离开不久后,她就从旁人口中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不免又对小丫头惦念起来。
“哎,我可真是个操心命。”她一边暗笑自己多管闲事,一边又破天荒地主动联系了王泗源。
眼下正是各方势力焦灼的敏感时期,叶家大小姐突然找上门来,免不了惹人口舌,但王泗源知道她不会事出无因,暗暗权衡一番后,还是决定去龙啸公馆探探口风。
叶珑心同往常一般亲切随和,见王泗源过来,亲自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寒暄道:“听说王参谋近日公务繁忙,脸色看上去可是憔悴了不少。”
王泗源双手接过茶杯,笑着回道:“多谢叶小姐关心,我还勉强应付得来。”
叶珑心的目光在他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看到伤口上的血痂已经脱落了,留下一道十分明显的白印子。
“一定要记得坚持涂药哦。”她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颇为好心肠。
王泗源被军中事务折磨得心力憔悴,眼看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一道伤疤。不过面对这个心机莫测的女人,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叶珑心拐弯抹角究竟想打听什么?陈阳城附近的布兵情况?铁矿厂的开采进展?亦或是司令府内部的派系纷争?无论如何,他都计划按兵不动,免得落入猎人提前挖好的陷阱。
叶珑心微微蹙眉,提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你有没有了解过梨央最近的情况?”
王泗源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我最近一直忙于公务,还真没怎么见过她。”
“前几天,有人在红庄酒会上碰到了她。”叶珑心语气瞬间严肃了很多。
“什么!”王泗源极为震惊,两道剑眉挑起,眼睛睁得好大。
红庄酒会是陈阳城上流社会专为寻欢作乐而举办的活动,又称百万富翁的销金窟,据说场内的画面穷奢极侈,淫靡不堪,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扯下面具后所行皆非人事。
梨央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叶珑心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她很缺钱吗?”
王泗源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据我所知,司徒蓝樱出嫁前给她留了不少生活费,再说梨央也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人。”
“她不是那种人,又不代表她老板不是那种人。”
叶珑心冷哼一声:“秦梨央本来就是孤儿,现在唯一的师兄也失踪了,你和司徒蓝樱又没时间管她,可不就变成野孩子了?”
“剧团的生意做不下去,陈德转身去伺候那些所谓的“高端客户”,怎么可能放过秦梨央这种漂亮,有名气,又好拿捏的小姑娘?难道您没有提前考虑过这种事情吗?王参谋。”叶珑心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显然对王泗源的作为非常不满。
王泗源紧锁眉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说实话,他有点力不从心。
秦梨央与兰芝歌舞剧团签得是生死契,也就是说,陈德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随意处置她,外人没有干涉的权利。当初送梨央进剧团的时候,他也没料到小姑娘真能混出名堂,以为凭自己和赵湘虞的身份,随时都能把人捞出来。
可如今陈德连剧团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放过这棵摇钱树?
叶珑心看出他眼底的无奈,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与他商量道:“过段时间我回霖海,想把梨央接过去住一阵子,让她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心情,最近大家都经历太多事情了。”
王泗源抬起眼眸,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叶珑心淡淡一笑:“我跟梨央那孩子挺投缘的,看到她就感觉特别亲切,有她陪着,我也能放松不少。”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打了个岔子:“宁欢每次写信都会提起你们,希望你们抽空去霖海坐坐。”
王泗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只是客气地回道:“烦请您转达二小姐,等忙过这阵子,泗源一定登门拜访。”
“如果能见到你,她肯定要开心坏了。”叶珑心单手托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王参谋,您觉得宁欢那丫头怎么样?”
王泗源赶紧回答:“二小姐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哎,她也老大不小了,从前年开始就一直有人到家里说合亲事,虽然也都是些名门望族,风流才子,但你也知道,我们叶家人丁稀薄,到了这一辈,就只有我们姐妹两个人。我父亲年纪大了,喜欢热闹,最见不得骨肉分离,稀里糊涂地就把宁欢的大事给耽搁了。我经常想,如果有一位知根知底的青年才俊,愿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帮我父亲分担压力,跟我妹妹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