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进剧团的,也就是说那俩人很早之前就勾搭上了。”
“你少在那胡扯了,再说下去,我可真不乐意了。”李安秀在她肩膀上推搡了一把,故意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显然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郭太太重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笑道:“闹着玩的,互相找乐子不是咱们的传统嘛,千万别当真哈,来来,继续打牌,刚才那把算我的,下次请各位太太吃茶。”
于是,几人又玩了几把牌,李安秀心里装了事,手气也不顺,早早就找个由头把局散了。
等这帮人都离开后,她马上把陪穆阳雪去霖海的丫鬟叫了过来,让她把当天的情况复述一遍。
小丫鬟仔细回忆道:“那天的演出很顺利,叶都督人也很随和,不过他老人家只是寒暄了几句,没有在会场停留太久,倒是叶家二小姐跟三太太很投缘,宴会结束后,她们还去小房间里私聊了好些时候。奴婢看二小姐身份尊贵,不好硬跟着,便独自回房间等三太太,没想到三太太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还犯了哮喘病,看样子是顶着雨在外面兜了一圈。”
其实回陈阳城的当天,小丫鬟已经将这些细节给李安秀讲过了,但她当时并不认得程冬雨,只当穆阳雪想要巴结叶宁欢,并没有往深了想。如今再回头看,恐怕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为了获得确凿的证据,她又托人去剧团打听了一圈,果不其然,当时访问团里确实有程冬雨,而且同行的人还透露,程冬雨一个人在湖心亭从中午呆到半夜,身上都被雨淋透了。
如此一来,事情就对上了。
李安秀心中窃喜,却没有直接找穆阳雪理论,而是揣了个心眼,装作没事人一样,只等着刘明德从外地出差回来。
自从叶鹤桐向北方宣战以来,各路货运都受到了严格的管控,工厂原料价格飞涨,进口贸易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刘明德最近生意做得很不顺利,这次来南海跟洋人谈判,足足折腾了一个月。他身材肥胖,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经不住长时间的劳累,因此生意上稍稍有点眉目,就丢给了手下人处理,自己则准备回家静养一段日子。
南海常年炎热,临近快回去的时候,他才想起陈阳城现在已是初冬,按照正常的节气,应当要穿夹袄了。哦,不对,夹袄是几年前流行的东西了,现在的女人都穿翻毛长外罩,戴大绒帽子,显得精神又贵气。他突然想到了宅子里的女人,自己好像已经冷落她们很久了。
他望向窗外,南海街头到处都是打扮清凉的年轻人,没什么特别漂亮的,但每个人都生机勃勃,青春洋溢。他心里徒生出一丝落寞的情绪来,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或许是因为年龄增长,或许是因为战争带来的不安感,他突然很想把视如生命的工作丢到一边,回到幽静的宅子里去,用余下的时间陪陪太太和孩子们。
大半辈子商海浮沉,也应该回到岛上歇一歇了。
怀着这种心态,他破天荒地给太太们各挑了一匹上好的布料,又给孩子们买了礼物。回到大宅,他先去前院见了李安秀,这个女人虽然模样性格都不讨喜,但终究是结发夫妻,在男人心中的地位还是略高一些的。
刘明德将精心挑选的布料交给太太,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本以为女人会很激动,没想到李安秀只是轻声道了谢,非但没有露出惊喜之色,眼神还不停地闪躲,仿佛藏了什么心事。
刘明德是何等精明之人,当即问道:“最近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李安秀言辞闪烁:“老爷刚刚回来,舟车劳顿,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吧。”
刘明德太了解女人欲语还休的套路,严厉追问道:“家里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老大一早就去公司忙活了,几个小的都去念书了,孩子们都挺好的。”
“孩子们都挺好,那不好的就是大人喽?”刘明德猜到她又想闹腾什么了,于是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说说吧,你这是又看谁不痛快了。”
“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也是刚从外人嘴里听到的。”李安秀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还记得小雪上次去霖海演出的事吗?你知道她都见了什么人吗?”
刘明德无奈地摆了摆手:“她能见谁?自然是见了叶都督,别跟我说你怀疑她跟叶鹤桐有猫腻,别瞎琢磨了,不可能的。”
李安秀急得跺了下脚,提着裙子在他旁边坐下,悄声道:“我的傻老爷,您真是做生意做晕了头,一点都不关心家里的事啊,现在城里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出门都羞得不敢抬头。”说着说着,她还假惺惺地捏着帕子抹起眼泪来。
刘明德终于被她绕糊涂了,一脸不解地问:“什么流言?和叶都督的?”
李安秀直接说了:“和兰芝歌舞剧团一个写曲儿的白面小生,名叫程冬雨。”
“什么?”刘明德‘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清茶都洒了大半。“这种事,休要胡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