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蓝樱不停地向窗外张望,忽然间,一道黑影从她眼皮底下“嗖”地晃了过去。
她回过头,忍不住揶揄道:“刘家不愧是豪门大户,在屋里说几句话都有人盯着,怎么?怕我害了你不成?”
穆阳雪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于是轻松地调笑:“人都有好奇心,许是没见过你这样漂亮又洋气的女明星吧。”
呵,果然还是老样子,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司徒蓝樱翻了个白眼,终于打量起眼前这个许久没见的讨厌女人。穆阳雪穿了一条洋溢着夏日气息的石青色长裙,松斜的发暨上随意插了根翠玉簪子,眉如青烟,杏眸流光,比两年前瘦了一些,却更加成熟漂亮了,只是脸色苍白,看着没什么血气。
“听说你病了?”
穆阳雪挑了下眉。“怎么?关心我?”
“我原本有事相托,不过瞧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万一累出个好歹,我可就要摊上大麻烦了。”司徒蓝樱勾起唇角,向窗外瞟了一眼,笑得耐人寻味。
穆阳雪明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心情依然不错,好奇地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喏,这个,帮我改改。”司徒蓝樱从包里掏出一张乐谱,直直递过去,就像小时候让她帮自己做功课一样理直气壮。
穆阳雪将谱子接过来,第一眼就看到纸上画了很多歪歪扭扭的记号,忍不住问:“这是谁的曲子?”
“我的徒弟,秦梨央。”
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准备雏星大赛啊,穆阳雪声音中明显带了点酸味:“从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
司徒蓝樱不以为意地耸了一下肩膀:“只是我的工作而已。”
穆阳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低下头,细细研究手中的谱子,没过一会儿,她断定道:“这是程先生写得曲子吧。”
这下子轮到司徒蓝樱阴阳怪气了:“哟,你还真够了解他的。”
“这也只是我的工作而已。”
她抬起头淡淡一笑,开始对曲子进行点评:“程先生虽然天赋很高,但技法上还不甚成熟,你让他刻意避开了很多常用的旋律,难免会出现音韵不和谐的情况。其实,以观众感官为主的比赛,最重要的是曲调的连贯性和悦耳性,倒也没必要刻意追求完美。”
接着,她又问了一句:“这歌词是谁写的?未免也太造作了。”
司徒蓝樱倒是毫不客气:“既然你都把问题看出来了,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什么时候能改好?”
“哦?”穆阳雪将那张谱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眯起眼睛问:“你已经跟我绝交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一问,倒是把司徒蓝樱给问懵了,在她的潜意识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张口,穆阳雪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站出来。至于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或许是因为穆阳雪做什么都很轻松,才让她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见她脸色难堪,穆阳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傻丫头,我是逗你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眸子中闪着星星碎碎的光:“蓝樱,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师姐都是不会拒绝你的。”
司徒蓝樱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好长时间,突然嘲讽地冷哼了一声。
“穆阳雪,你还挺会自我感动的。”
穆阳雪霎时愣住,脸上的笑容晕染了一层苦涩:“我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惹你这么恨我。”
司徒蓝樱也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乎消失,紧绷的身体瞬间被一股不可言宣的热浪所裹挟。
她贴着穆阳雪的耳边,压低嗓音,妖冶得如同一朵午夜悄悄绽放的罂粟花。
“既然你什么都肯为我做,不如现在就去跟刘明德离婚,之前的事我就不再计较了。”
同样的话,穆阳雪刚刚嫁入刘府时,司徒蓝樱就对她说过一次,但那时候只当是玩笑,听听就过去了,没想到自此她们的关系就画上了休止符。
如今再听到这句话,心里难免五味杂陈,但即便刘明德有千百种不如意,现实又不是言情小说,其中有无数利益关系纠缠着,怎能说分开就分开,当初不可能,现在更是不可能。
她眼底满满的苦涩,缓缓开口道:“蓝樱,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拿去,但请别再说这种话折磨我了。”
“行,穆阳雪,你很好。”
司徒蓝樱冷笑一声,粗暴地一把推开窗子,脑袋探出去,正好撞见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蹲在门口,耳朵使劲往门缝上贴。
她大声呵斥:“听够了没有!”
小丫鬟吓得一激灵,还没来得及回话,司徒蓝樱倏地抡起胳膊,将手中的折扇狠狠砸了过去,‘啪’地一下击中眉心,留下一道又红又肿的印子。
紧接着,司徒蓝樱又从桌子上抄起一把水果刀,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