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无意这么一嘴巴,崔曲儿那边脸都黑了。
苏缘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嘴叭叭真会说话,再多说些,姑姥姥喜欢听。”
崔曲儿拍桌叫屈:“狐狸!有你这么说风凉话的吗,我却是发现了,你一日不挤兑我心里不痛快是不是!眼看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便是好言好语开解我两句就那么难为你了?!”
苏缘便问:“几日过去,可见到你家小书生了,他可喜欢你的长相?”
崔曲儿说:“没见,他如今正宠新欢,哪里还顾得上我!”语毕又是重重咬了口苹果,那脸上的神情,倒活像咬的不是脆生生的水果,而是某人的血肉骨骼一般凶狠。
苏缘一脸好奇,半探着身子凑近一些,“新欢?打哪儿来的新欢?”
崔曲儿一桶苦水倒出来。
事情原委也简单,原是许长安房中又添一萌兽,正在与她分宠。
相比较小鸟的唧唧喳喳没完没了,纯白又乖巧的小兔子外表更为可人,脾气温顺也不闹腾,顿时就分去了许长安大半的目光。
兔子是许长安从集市买来的。
据说是在山野觅食时,不留神跳入了猎人的捕兽夹,鲜嫩的一只兔子腿当场就折了,兔子惊恐,愈见挣扎,伤口愈发血流如注,撕扯伤更甚。
兔子伤重,许长安不忍,每日精心照顾,怜爱非常。
却忽略了正在窗台上气的跳脚的小小鸟。
许长安目光的转移,让崔曲儿大受威胁,准确来说,还是醋了。
两相一对比,就有了落差,崔曲儿一时心头不忿,便有了许多气话。
苏缘总结道:“书生爱救受伤小动物的习惯,真是经年不改呀。”
从古至今,许多人间话本,火爆戏剧中写的唱的,好像也是这般,一时契机,因缘际会,人妖殊途,露水情缘。
书生是个高危撞鬼人群,遇见的灵异事件基本上就没怎么断过。
眼前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崔曲儿一口咬定:“他就是变心了!就是变心了!明明从前那么喜爱我,现在却只顾着那只蠢兔子,就连今天拨给我的玉米粒少了两粒,他都没有发现!”
苏缘:“……”
大可不必如此严谨。
“你未亲眼所见,不明白事情何至如此,我更气甚,不过是因为我眼里只有他,他却不是只有我!”崔曲儿道,“这数十载光阴,我不辞风雪的伴着他,护着他,许长安的成长,我无一日缺席。”
她气得咬牙切齿,愤怒捶桌:“那只兔子又算那根大葱!”
苏缘问:“那你待如何应对?”
崔曲儿道:“他还没有见上我一面,我自然不会甘心就此作罢。我还是要去找他的,在此之前,却要想个合情合理的主意,促成这一段一见倾心。”
苏缘笑了起来:“倒还真是开了窍了,晓得贸贸然难以成事。”
“说起来,从前闲来无事随你一起看过许多人间戏文,红尘遗事,也不算白白消磨时间了。如此耳熏目染,积累百年,就是个木头桩子成了精,多少也该明白些为人处世该有的套路了,更何况我。”崔曲儿看她一眼,托腮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选择向这世道妥了协,“你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妖精存异,殊途不容。我既然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总要有个入乡随俗的打算,如此才能走的长久些。”
她转过头,看向吃相正憨的南竹,忽然计从心来。“鼠妖?你是奎夕照新收的小弟?”
南竹懵懵地抬起小脸,见人注视,羞涩的舔去嘴角的糕点屑,极认真的点了点头。
崔曲儿的目光一亮,大手一挥道:“帮我带个话给奎夕照,我要问他借几个弟兄,最好多带几个人,来帮我演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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