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晞步子一顿。
恰在此时,只听哐的一声响,隔壁如茵姑娘的房门被推开,一只手伸出房门,拉住她手腕,朝门里重重一拽。
“呜!”
宋晞没来得及叫出声,口鼻被人捂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怕,是我!”
惊慌失措的心跳倏而落定,紧攥成拳的双手蓦地一松,宋晞眨眨眼,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姬二、世子?”
姬珣眼里若有迟疑,却不多问,只走到桌边,替她倒了杯茶。
宋晞接过他递来的茶,看了看作壁上观的疾风和追影,好奇道:“世子怎么会在此?”
“此话,”姬珣陡然抬眸,“由我来问更为恰当,圣女重伤初愈,不在府中修养,来闲梦楼作甚?”
袅袅茶氲缥如轻纱,一桌之隔的面容亦有些看不分明。
“世子爷多虑,”宋晞放下茶杯,思量片刻,解释道,“不瞒世子爷,人人都说我是靡音族圣女云裳,人人都说我被困谢宅三年,昨日才逃出生天,可我自己却不记得当初为何出走族中圣地,也不记得谢家人对我做了何事。如今谢公子虽已命陨,想求个真相,应当不算过分。”
手里的茶微微一顿,姬珣抬起头,目光微有些沉:“姑娘可知,闲梦楼是什么地方?”
宋晞仰起脸:“世子爷话里的意思,闲梦楼并非寻常青楼?”
姬珣略作沉吟,徐徐道:“祈鄀街一路往南可达鄀国,此事圣女可知晓?”
宋晞颔首:“连通大祈与鄀国,故名祈鄀。”
“大祈和鄀国交好百年,鄀国商贾可自由进出大祈边界,楼下的琳琅街便是我南州城里小有盛名的小鄀国。”
“略有耳闻。”
“琳琅街边的青楼,圣女猜,此间主人是谁?”
宋晞若有所思:“闲梦远,南国正芳春。世子的意思是,闲梦楼的主家是鄀国人?”宋晞面露不解,“如世子方才所言,大祈与鄀国素来交好,即便主家是鄀国人,又有何妨?”
姬珣曲起的食指轻叩桌沿,眉心不知何时已紧紧拧起。
“鄀国群山环绕,四时多雨,山间多药亦多毒。约莫三个月前,南州城里有几户高门之后在三天之内接连猝死,县衙破不了案,求到我南宁侯府。”
“如何?”宋晞下意识倾身。
姬珣摇摇头,沉声道:“琳琅街有专门用于男女欢好的药,因能让女子‘醉眠安枕,体自婆娑’,名唤‘婆娑膏’。那几名公子平日里无甚来往,唯一的相似,便是在猝亡前一个月几乎日日流连闲梦楼,用过不少婆娑膏。”
宋晞:“……”
“世子是怀疑,谢公子的死也和那害人不浅的婆娑膏有关?”
姬珣若有所思:“虽还没去锁春池看过,但以往用过婆娑膏之人皆形体消瘦,精神萎靡,谢逸的样子,倒是不大像。”
宋晞看向墙边两人:“那世子今日是来?”
姬珣看向她的眼睛:“赵府医说,圣女肤色苍白,瞳色浅淡,并不只因失血过多,看起来更像是,三年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
姬珣轻叩桌沿,沉声道:“靡音族圣女身份特殊,江湖朝堂多少双眼睛盯着,余荫不复的谢家竟能藏住圣女三年,此事实在蹊跷。再者,谢老爷子和谢逸大病没有,小病不断,绝不似用过圣女心头血之人。”
宋晞会意:“世子的意思是,谢家后头另有其人?”
姬珣偏头朝向如烟所在的方向,低声道:“谢逸痴慕柳如烟,此事人尽皆知,如果有外人知道谢宅隐秘,此人非如烟莫属。再者,谢逸出事前也曾见过如烟姑娘,于情于理,都该来此一趟。”
*
“二公子今儿个怎么有闲?”
一墙之隔传来落锁声,女子柔婉的娇嗔随之响起:“奴家日日惦着,二公子自娶了叶家小姐,可再没来过奴家这儿。”
“谢逸天天住你这儿,我好歹新婚燕尔,总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与妹夫争风吃醋……”
一墙之隔,疾风和追影面面相觑。
“王二公子?”追影嗤笑出声,“昨儿个晚上谢逸才来过,且从这房里出去不久便丢了性命,他倒是不忌讳。”
疾风瞟他一眼:“慎言。”
“敢做还不让人说了?”追影回瞪,“若真关心他那妹妹,就该去谢宅看看,而不是庆幸谢逸没了,迫不及待来找如烟姑娘。”
“迫不及待”四字果真到位,追影话音方落,隔壁已响起不堪入耳的娇喘声。
“这个色胚!”两人对视一眼,霎时红了脸。
“咳咳!”姬珣站起身,若无其事道,“疾风追影,你二人候在此处,我和圣女去后面锁春池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