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坡中熄火,考验的是心态,他冷静地降档、踩刹,KTMR2R飞快下坠,在即将触地的那一秒,发动机轰响嗡鸣,高傲的朝天昂起车头,然后,犹如一把出鞘的长矛。
单缸四冲程发动机的爆发力很足,黑色轮胎重重地碾压过沙石路面,随着KTMR2R飞越那段陡坡,路面碾过一道深黑色的车行痕迹。
KTMR2R卷着一路尘土飞扬,把石块、把呼啸、把来自死神的邀请全部抛在身后。
骄傲的不像话。
回程的路途要容易很多,KTMR2R飞驰在风里,拉出一抹橙黑交织的残影。速度在毫秒内压缩折叠,越野摩托车疾驰冲过了终点红线。
几乎在同一时刻,辽渡那辆雅马哈紧咬着KTMR2R尾翼冲过终点。
请来的职业裁判机械地报数:“辽原,12分23秒,辽渡,12分24秒。”
藏在头盔里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辽渡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他轻敌了。
他在自己的领域一向自信,他真的以为辽原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随便碾两下,就能捏死。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裹挟着压抑的气场。辽原支着地站,隋意还是不太敢相信,怎么他兄弟前一秒还差点飞上天了,后一秒就赢了,他嘶一声,由衷地夸道:“操,太他妈帅了,帅我一脸!牛逼!”
辽原摘下头盔,眼神似有若无的掠过宋弥新,而后转开视线,落向辽渡,声音低沉地开嗓:“和她道歉。”
“哥,”辽渡没摘头盔,清冽的嗓音让碳纤头盔过滤一遍,嘶哑且冷,“我听不懂。”
一直沉默的宋弥新走上前,她看也不看辽渡,脚步停在辽原身前,嗓音冷冽:“他欠我的道歉,我自己能挣。”
“谁准你,”漆黑的眼眸搅动着狂风暴雪,她压抑着情绪,“拿命搏的?”
辽渡一愣,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宋弥新重新戴好头盔,手指拨弄着双D扣扣紧,她和裁判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向辽渡,不带情绪地开口:“我赢,和我道歉。”
下一秒,黑武士离箭的弦一般蹿出去,黑色摩托车、红黑配色的头盔,女人驯服了那辆重型机车,游刃有余的穿过障碍区,机车压弯抄了最危险的近道,直冲上云霄。
她眼神镇定,九十度的垂直坡道对她来说轻而易举,赛程近半,返程时更加来势汹汹,狂风抛起她的黑色长发,和风热烈的拥吻。
黑色机车夹克翻飞,绑带机车靴踩着地面,黑武士朝前蹿了蹿,停在辽原和辽渡中间,她面无表情地听裁判报数。
“11分53秒。”
黑武士并不是专业级赛车摩托,可她还是做到了,且超前他们三十秒。
车停,她直起上半身,透明的护镜朝向辽渡,一字一顿:“道、歉。”
辽渡惊出一身冷汗,还在强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道什么歉?”
“zombie、吊灯、受伤,”宋弥新给了几个关键词,手背绷直紧攥着车把手,嗓音冷到骇人,“道、歉。”
她的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他觉得再也遮掩不下去,手心攥出热汗,喉咙艰涩地吞咽两下,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我承认,我的方法过激了……”
仅此一句,顿时让她的心凉了半截,不可置信地转向辽渡,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变化似当头一棍,一下子打醒了辽渡,昏沉的意识清醒,他失去理智地怒吼:“辽原,你敢诈我!”
事已至此,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了。
宋弥新低下头,嗓子里溢出一声嗤笑:“俩傻逼。”
然后,骑士靴踏上脚踏区,她和她的黑武士迎着太阳下山。在比赛时,害怕、紧张以及庆幸揉成的情绪淹没了她,牢牢地堵在胸口,没法抒发。黑武士越开越快,过往的风翻飞起她的机车夹克,似振翅的鹰翅。
嗓子一痒,辽原意犹未尽地撤走目光,朝隋意伸了一下手:“水。”
隋意立刻翻出小包里的功能型饮料,毕竟是好兄弟的重要比赛,他非常看重,临行前在小包里准备了一些吃的喝的,和小学生春游似的。
辽原没接,说道:“矿泉水。”
隋意又翻出一瓶矿泉水,辽原拧开瓶盖,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辽渡死盯着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真他妈卑鄙。”
“没你卑鄙,”辽原站直身体,他比辽渡高出一截,敛眸看人时莫名带着一股子高傲,就那么看了半分钟,然后撂下一句含义不明的话语,“谢谢弟弟。”
随即,KTMR2R闯入风里,追着那辆快要消失不见的黑武士远去。
辽渡懵了,表情来回变化,隋意也懵了,选择场外求助,问道:“我没懂,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谢辽渡?”
“第四区一次、现在一次,”许如柏神色淡淡,“辽渡,你助攻你哥两次了。”
隋意的脑回路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