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气得说话直打磕巴:“辽原,我、我他妈欠、欠你的啊!怎么一跟你在一块儿就、就沾不、不上点好!老子是让你来当、当司机的!不是让你来、来惹、惹事的!我就操、操了!她薅我头、头发了!”他一激动也口吃。
视线里闯入一双绑带骑士靴,冷淡的声音响起:“麻烦让让。”
漆黑的睫毛颤动,他缓慢地眨眼,看见女人手里勾着一个头盔,红黑配色的头盔搭在腿侧,有意无意地蹭过饱满的腿肉。
掀开眼睫,他瞧见女人不耐烦的眼神。
操,认错老婆了。
脑袋嗡嗡个不停,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宋弥新的背影,张嘴喊了一声:“喂——”
宋弥新加快了脚步,暗骂一声:“傻逼。”
在帽帽的调解下,女人松开了两个人。辽原连忙追出zombie,只看见黑武士从酒吧门口一闪而过,机车压弯拐进车道,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辽原意犹未尽地撤了视线,凭感觉往走出来的兄弟肩上一撘,问道:“你不说她是咱班同学吗?初中高中?应该不是小学,小学追我的女生不太多。”
“去你妈的,”隋意一拳锤上辽原胸口,“老子让她薅掉一撮头毛,你赔我毛囊。”
眼神晃向辽原,看见他还在盯着一个方向。
“你看上了?”
辽原挑了挑眉,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嗯。”她玩机车很飒、性格很辣。
很难不让人哇。
“是咱高中同学,名字不记得了,人还记得,她追你追的最用心,”隋意捋了捋让薅乱的头发,“聚会都不去,就为了等你一人儿私下告白,你让她梦回一次高中校园,穿个校服捯饬个发型,绝对手拿把掐。一朝梦回高中追男神时期,谁顶得住。”
“真的?”
“爱信不信,”隋意将车钥匙拍在辽原手里,“去开车,别他妈看了,再看人就到家了。”
家庭原因,辽原小时候很怕家长不要他了,故而收敛了恃宠而骄的性格,装出一副温和的脾气。
除了从小玩到大的隋意,他的许多泛泛之交终其一生也不会看见他恶劣的性格底色。
*
下班前,宋弥新领着规培的医生转了一圈病房。
一圈走完,宋弥新脱掉白大褂,交班的同事套上白大褂袖子,笑:“护士说三床那个老人平时挺闹的,这不配合那不配合,又是嫌医院的饭没味又是想溜回家的,护士实在管不住了说让你来管,他立马老实了。别说,提你的名号还真挺好使的。”
“我都不知道这事,他们为什么怕我?”
“可能因为你上回发火让他们见着了,”同事卷起衣袖,“老人嘛,都是老小孩。你工作查房又从来都不笑,话也少,查完就走,他们都怵你。”
宋弥新回想了一下,上回发火也是情有可原,因为病患的不配合差点酿成大祸,情急之下难免语气冲了点。
“行,我下次查房面带微笑,改一改他们对我的印象。”
“我怎么感觉他们会更害怕呢,毕竟这反差也忒大了。”同事笑道。
随便聊了两句,宋弥新打车去了zombie。前两天她去zombie喝了一杯,帽帽没在,只能把机车放在那儿。
这两天忙起来了忘了这茬,今天才得空去取车。
钥匙拧进凹孔,无意看见帽帽在吧台里面调酒,心念一动,她拔掉钥匙走进去。
“姐,”帽帽组装好摇酒壶,“好久没看见你来了。”
“前两天来了一次,你没在,”脚勾着高脚椅拉过来,她叩了一下桌面,“一杯老样子。”
几次遇见辽原都在晚上,她学聪明了,改成了傍晚来。
错峰出行,避免巧遇,喝完就走,出入平安。
“那太不巧了,你不知道,我们酒吧最近半个月来了个神人,”帽帽用力地摇酒,摇酒壶都让摇出残影了,“就你上回来艳遇那次,那个男的后面老来,天天过来点一杯果汁往吧台一坐,啥话也不说,最好笑的是啥你知道吗?”
“不知道。”
帽帽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估计他一会儿就来了,你见了就知道。真的,他都快成我们酒吧的招牌了。”
“那我还是走吧,”宋弥新一脸头疼,“我的不要了,你别做了。”
“别走啊姐,真的,他特逗,保准看了乐一天,”帽帽一脸安利不出去好着急的表情,“哎,他来了——”
宋弥新立刻坐回高脚椅,脸颊侧向一边,半侧过身子想找一个机会溜了,一掀眼皮就瞧见辽原胸口的校徽logo。
距离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宋弥新装作无事发生的坐回去,和辽原同班一年他都不认识自己,她不信辽原能在人满为患的酒吧里一眼认出自己。
更何况,她本来只想喝一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