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回到玉清宫会看到一向骄傲自矜的小师弟浑身是血的倒在大殿外的石柱旁。殿门口站着仇余等一众长老,殿外一面站着众同门师兄弟,一面站着下清宫的掌门华严并一位身着素服、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八名长老分两列站在他们身后,再后面又是一二十名手持长枪的弟子。
周雪芙提气一个起落便到在周云岚面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象,方放下心来,叱问道:“华师伯,你这是做什么?”
周雪芙在华严身后看到了郭朴,心下顿时明白,这必是前些天小师弟打伤罗浮山少主,他们来讨说法了。前面这位料定便是罗浮山的掌门罗一石了。
“师侄,你师父闭关修炼不管事,师伯只好代劳替他清理门户。周云岚无故打伤人命,我玉清宫当秉公执正,给亡者一个说法。”
“华师伯,我上清宫的事情不劳您下清宫代管,纵使师父闭了关,也有仇师叔等一并长老,说句不敬的,您这是越俎代庖!”
“周丫头,杀人要偿命,你师父在这里也是这个道理。把周云岚交给我,我立刻领人下山,绝不伤这里的一草一木。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周雪芙转头说道。
“不然就是鱼死网破,老夫也要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罗一石一声怒喝,一道金光自他手中而起,砰的一声似有千斤之力坠在地上。一杆黝黑的长枪插在青石板上,发出嗡嗡的声响。那尺许厚的青石板布满了裂纹。
周雪芙自地上捡起周云岚的佩剑,冷冷地说道:“你一个人来还是一起上?”
“雪芙师侄,你打不过他的。”华严道。
“雪芙,不得无礼。”仇余走了出来,“罗掌门,周云岚如果真的是打死令公子的凶手,我上清宫自然不会庇护。但凡事都要有证据,空口无凭你便让我把门下弟子交给你,你让我如何服众,让我上清宫如何自立自处。”
“仇长老,十一月初三,我和我们少主来你们上清宫求亲,我家少主被周云岚打伤是众人所见。我们带着少主下山,原本想着回山好生医治,谁料中途又被周云岚截杀,我等拼死保护,仓皇下山,到了山脚才发现,少主,少主已经……去了。”郭朴说着竟哽咽起来,说罢一挥手,几个人抬棺而出。“我等几人俱是见证,仇长老和上清宫的各位长老们若是不信,只管来验查伤势。”
“我没有杀他!更没有追杀你们!”
周雪芙扶周云岚坐起,单掌覆在他眉心三寸的位置与他疗伤,见周云岚情绪激动,轻声说道:“噤声!”
仇余快步走了下来。
华严道:“师弟,为了公平起见,我跟你一起勘验。罗掌门,你看如何?”
罗一石点头。
仇余怔了一下,说道:“好。”
棺盖缓缓打开,两人对着棺中的尸体详看了一会儿,仇余叹气道:“确实是我玉清宫的九幽剑法所伤。”
周云岚试着扭转身子说道:“我只是刺破了他的胸口,并没有伤他的性命。”
郭朴道:“你承认用剑刺伤我家少主的胸口了?”
“我……”
周雪芙扶住周云岚道:“你护住心脉,我助你运功疗伤,有我在,他们带不走你。”
华严叹气道:“师弟,你是执法堂的长老,你说依照宫规该怎么办?给罗兄及罗浮山上下一个交待吧。”
仇余低头沉思良久,抬头缓缓说道:“罗掌门,玉清宫行事从不偏袒,周云岚无故杀人,按宫规交付苦主。”转头对周云岚道:“周云岚,从此你再不是我玉清宫的弟子。佟非,收了周云岚的宫牒。”
“谁敢!”周雪芙一声娇喝,白虹剑划出一道剑气,在佟非面前炸出一簇冰凌。
佟非低声喊道:“周师妹”。
华严看向仇余,缓缓道:“师弟,原来你执法长老的地位竟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
仇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响说道:“雪芙,师兄既然让我代领掌宫之责,宫中一干人等我皆有权发放。如是师兄出关后认为我刑罚不当,那我甘领责罚,你且退下。”
罗一石抚棺,低声道:“儿子,你的仇,爹替你报了。”说着红了眼睛,拿过长枪,吼道:“周云岚,拿命来。”
仇余急道:“你若要他偿命,带走他便是,不可在我山上杀人!”
这一枪使出去的力道何其大,眼看已经逼近了周云岚三步以内,众人心道,若挨了这下,周云岚必死无疑。
却不料周雪芙长剑出手,后发先至。挽住剑柄的白练贴着枪身,宛如一条白蛇攀上,在枪身上“铛”地点了一下,剑尖直取罗一石眉心。
罗一石回枪后撤数步,两人便你来我往、打将起来。过了百招左右,两人的气力都有些弱了,罗一石额上渐渐出现细密的汗珠,看神态,周雪芙只比罗一石略强一些。
仇余、华严等人都没想到周雪芙小小年纪,竟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