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俩人的目光于沉沉夜色中相撞,外头马背上的郎君直盯着她瞧了好一瞬后方收回去,她忙关了窗,小跑至院中给他们开门。
门一打开,便见李云鸷和姜荣齐齐站在外头,他们连门都没有敲,像是知道她会来开门。
“姑娘,这么晚还没睡?”姜荣轻声问她。
李窈窈朝他和李云鸷笑笑,“我睡不着。”
俩人进屋后,姜荣轻手轻脚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李窈窈轻关了院门,小跑两步跟上前面的李云鸷,俩人前后脚进了房。
李云鸷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她,让本紧跟在他身后的李窈窈吓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面色紧张地看着他。
李云鸷眼眸一眯,淡淡开口,“找我有事?”
李窈窈稳了稳思绪,走至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兄长请坐。”
李云鸷接过她双手递上的水杯,掀袍于椅子上坐下,将手中瓷杯放于唇上轻抿一口,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将水杯放于桌上,眼眸再次斜斜看过来。
李窈窈姿势端正立于他面前,鼓起勇气迎视他,“兄长,二大王和三大王的事情我亦略闻了一些,若二大王的罪名落实,兄长必受牵连。不知兄长可有应对的法子?”
“此事你从哪儿得知?”对面的郎君淡淡问她。
“我、我听玫玫说的。”
听她说是苏玫说的,李云鸷冷哼一声,刚收敛的目光又投过来,“你是在担心二大王罪名落实后,宋时安也会有危险?!”
见他直接道明她的意思,她干脆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的确担心他会因此受到牵连,他现在顶着兄长的身份出入朝堂,万一到时要清算与二大王有来往的人,他必然逃不过。还望兄长一定想办法救救他。”
“我怎么救?我李云鸷和二大王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过。”
听他这话像是要置身事外顺其自然的态度,她不由面露恐慌望向他,“兄长,难道你不管二大王了吗?我听说你们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有着深厚的袍泽之情。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冤枉?”
他现在不是大理寺少卿李云鸷,而是未入仕途的穷秀才宋时安,虽然宋时安是李府的女婿,但此罪不至于灭族,他完全可以将自己保全下来。
“你怎么确定他是冤枉的?”青年鹰目如钩地盯着她。
李窈窈强振心神不去在意他那直勾勾的审视目光,答道:
“我就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二大王目前作为众皇子中的长子,虽有争储的绝对优势,但同时也处在了风口浪尖上,稍有行差踏错可能就满盘皆输。二大王和兄长均是精明之人,即使真要害他,也不会用这么一目了然的低级手段。此事必然是有人栽赃嫁祸,从而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
听她娓娓说完,李云鸷唇角微扬轻笑一声,“低级手段?可就是这样的低级手段,却足以置二大王于死地。”
他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来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接着又道:
“当下形势,三大王摔断了腰,从此成了废人,此时最痛心最不甘的人当属刘贤妃。她现在恨不得扒二大王的皮喝二大王的血,且当初二大王和三大王明争暗斗,而今三大王再无希望,刘贤妃为了她们母子的将来着想,必会想方设法坐实二大王谋害手足的罪名,置二大王于万劫不复之地。要不然将来若二大王登基为帝,必不会让她们母子有好日子过。现官家正在气头上,刘贤妃又日日于官家跟前哭诉,官家现在很难听得见旁人的意见。不仅如此,刘贤妃还联合了太后和晋王党的人,想要一股作气彻底铲除二大王在朝中的势力。”
李窈窈听他这么一通分析,不觉头皮一阵发麻。
她定定望着他,“那怎么办?二大王没有希望了吗?二大王一但落罪,我夫君也必然赴死,对吗?兄长,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二大王帮了你这么多,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平白受冤的吧?再说了,要是我夫君死了,你原来的肉身也就毁了,你便永远都回不去了,只能永远做这个身背污名的穷书生,你甘心吗?”
笔直坐着的青年郎君没有接腔,只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兄长。”李窈窈见他不说话哀怨地喊他一声,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下跪在了他面前,一双无骨酥手不自觉地抓住他轻搭于膝上的手臂,闪着晶莹的眸子苦苦哀求他,“兄长,他是我夫君,也是婆母的命根子。我求你救救他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说着说着眼泪便如珠子一般一颗颗往下掉。
青年眼眸微眯冷冷瞧着她,一副淡然语气,“你就这么紧张他?据我所知,成亲那天,你是第一次见他,你们俩人不过短短相处半日,这就喜欢上他了?”
“他是跟我拜过天地的丈夫,我难道不该紧张他?” 李窈窈眼眶泛红地看着他,一双手始终抓着他的手臂而不自知。
青年唇角一偏,讥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