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自己便躺在了这里,变成了宋时安的模样。
难不成这跟昨晚的异象有关?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他斜眸睨着立于床边的女子命令。
李窈窈瞧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倨傲地、斜着眼看人的样子,简直跟那位继兄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个激灵。
不会的!
不会的!
他明明就是宋时安啊!
是她昨日才成亲的夫君。
一定是她想多了,可能是被昨晚的噩梦吓到,脑子都糊涂了。
她强摁下心里的不安,将宋时安的一套常服给他拿了过去。
他夺似的伸手接过,手上的力道又让李窈窈真切地感受到了面前的男人,与昨晚丈夫的大相庭径。
经过昨日与宋时安相处的种种,他分明那样斯文,无论做什么都是轻拿轻放,轻手轻脚的。
她看着他动作利落地将衣服往身上一披,似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还将衣襟提起来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是洗干净的,昨晚专门放在房里准备今日穿的。夫君不记得了?”
她试探地问他。
“不要叫我夫君。”
李云鸷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冷冷提醒。
对她的问题答非所问。
李云鸷穿戴齐整后,自顾自出了房间。
外头天已经大亮,一出来就看到范氏和小蛮正往他们房间这边走来,原是来看望他的,这会儿小蛮一见到他从房里出来,便欣喜地说道:
“姑爷醒了。”
便和范氏俩人快步走到他面前来,范氏拉住他的胳膊仔细瞧着他,“我儿呀,你总算醒了,可吓死你娘我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云鸷垂眸看着眼前一身旧衣布裙、言行粗鄙的妇人,懒得开口跟她说话。
他抬手拂掉范氏拉着他的手,侧过身欲越过她离开,范氏见儿子这样无视自己,不由气上心来,“嘿你这臭小子是变哑巴了吗?不会说话了?”说着习惯性地抬手去戳他的脑门,李云鸷头一偏,范氏的手便落了空。
“宋时安,你皮痒了是不是?敢在你老娘我面前上纲上线,别以为你娶媳妇儿了我就不敢治你了。”
李云鸷面对范氏披头而来的大嗓门,眉宇间露出一丝厌恶来,可想到自己现在就是宋时安,便只不理会地快步出了院子。
范氏满脸疑惑地转身看向出了院门的儿子,对着他已消失的背影喊道:
“你去哪儿?”
外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范氏心里纳闷,他这儿子向来脾气好,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在她面前这样甩脸子,怎的今日竟是这般态度?
难不成是跟新妇吵架了?
这时李窈窈从房里走了出来,她唤范氏一声,“母亲。”
小蛮走过去扶住她,“姑娘,姑爷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这昏迷一晚上醒来后就跟昨日看着不太一样了?
范氏也走过来问她,“怎的了这是,你们小夫妻吵架了?”
李窈窈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婆母说这件事情,便只道宋时安可能是因生病心情不好暂时搪塞过去。
她总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跟别人说也说不清楚,只待过两日再瞧瞧状况再说。
范氏本是个心胸豁达之人,虽然感觉儿子有些异常,但见他早上醒了来,且身体上瞧着安然无恙,便也没再去多想,这会儿满心思都在眼前的儿媳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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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并不怎么看好这门亲事,就怕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
可偏生宋时安脑子一根筋,说什么也不肯推了这门亲。
平日这个儿子什么事都听她的,唯独在这亲事上像是横了心,油盐不进。
还说这亲他已经跟李家那边说定了,如果退掉,李家那边肯定不会善了,她只好作罢。那样的人家,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哪里得罪得起。
可她心里一直横亘着不安,直到昨日听陪着一起去迎亲的邻居说起在李府的所见所闻,她便感觉出李府对这个继女似乎并不重视,不由就对这个儿媳心生了一丝怜悯。
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待正式拜过堂后,又见这儿媳体贴懂事,端庄有礼,才彻底的由悲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