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而奔赴的相亲,平淡收场,却久久缓不过来,她有些陷在某个细节,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手机震了几次,费劲从大衣外套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池女士:【忘了说你,你家里怎么这么乱?沙发上堆的衣服是干净的还是脏的?我都替你洗了,记得收衣服。】
才发现沙发上随手丢放,堆一起的衣服没了。
池女士:【我都说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少点外卖,对身体不好。】
看去,餐桌也是干净的,应该是池秋雁来打扫过一遍。
温苡哀叹,先把昨天约好的家政服务取消。
池女士:【瑞奇是不是又被你寄养在宠物店?都说你工作忙,没精力照顾狗狗,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劝。】
……
来自母亲絮絮叨叨的十多条留言,字里行间满是对她的关心,也让她压力倍增。
因为今天的贸易谈判,连带前期准备工作连轴转半个月的温苡感到无比疲惫,心中的怒意达到最盛:【妈,我不在家的时候,能不能别来我家里。】
池女士:【我来看你还成我的错了?】
温苡深呼吸一口气,暂时冷静下来,收起手机,不想和母亲争吵。
未来两天周末,温苡难得不加班,打算再把狗儿子丢在堂哥家,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
她又躺了十分钟,洗完澡换一身珊瑚绒的家居服,套上羽绒服去小区的便利店买零食。
夜深雪渐渐大起来,天地一片白,雪花星星点点落在温苡的乌泽的黑发上,她一蹦一跳在雪地里踩出几个脚印,方格红的围巾称得一张小脸明艳动人,灯光在她发丝上折射出浅光,晕染出几分温柔暖意。
温苡玩着雪,一面和阮年芙讲电话,把相亲的经历交代一遍。
阮年芙难以置信问:“就这样?”
“嗯,就这样。”温苡问,“怎么了?”
能怎样?
阮年芙瞧着温苡抽到上上签后魔怔般的反应,还以为今晚的事多少能成,没想到温苡恻隐之心动都没动。
“他说要送你回家,你拒绝了?”阮年芙怕误听,确认一遍,重新复盘细节。
温苡:“是啊。”
阮年芙额角绷紧,咬着后牙槽:“温苡你是没听出他别的意思吗?”
据她了解,靳俞寒是个克己复礼的绅士,会周到地照顾到他人的心情,但绝对不是滥好人,会提出送温苡回家,是有意深入了解的意思。
温苡停下来,忽然感觉脚板底冷,蹦上旁边台阶又跳下来,活动身子,保持暖度,说:“听出来了。”
本想撒谎骗阮年芙,温苡犹豫会儿,坦诚交代。
“听出来你也拒绝?!”阮年芙想不通。
温苡对靳俞寒一定有好感,起码不像以前相亲出来后给她打电话把普信男臭骂半小时,便足以说明这次相亲完全符合挑剔鬼温苡的预期。
这一点。
她肯定以及笃定。
“好了,先挂了。”温苡不想再深入探讨。
阮年芙顿了下:“温苡你不对劲,特别不对劲,你是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
温苡小脸又惨白几分,捏着电话的手无力地紧了几次,有几分勉强:“我挺好的。”
阮年芙拔高音量,心急说:“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现在就挺好的,你也决定走出来了,现在新的生活特别的棒。”
知道阮年芙是真的替她着急,温苡安慰说:“我是负责任地在想,或许我们注定没缘分吧。”
触碰到敏感事,阮年芙不再在意今晚的相亲,只关心温苡的心情,宽慰她不要再去触碰任何引发她负面情绪的事,就好好地呆着,吃饭、睡觉、上班、玩游戏、看电视剧,怎么开心怎么来。
最后反倒成温苡安慰阮年芙,劝了许久才放心地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断,算给完最后的交代。
意味着这场相亲正式结束了。
寒风凛冽吹斜雪,温苡仰着头,倔强去看雪从百米夜空下坠,远及近,落向她眼睛,下意识反应闭眼,雪就这样落在眼皮上、弯翘又浓密的睫毛里,融化,冰冰凉的,融掉她心底的愁,仿佛春雪交融渐渐要明媚时。
可惜。
风雪交加,哪瞧得见春光。
温苡淋够了雪,缩紧脑袋,围巾拉往上,遮住半张脸,搓着手,小碎步往小区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跑。
街道萧条,茫茫雪夜里除去几盏孤灯,只有便利店亮堂着,门口白色招牌发着最有人间烟火气的光。
廊檐下站着一个男人,板正驼色大衣衬得他身段笔直,清冽气质如融在空气里的寒意,从烟盒衔烟的动作随意懒散,垂着的眼皮掩盖掉一半情绪,点烟,双颊微微凹陷,吐出云雾,俊颜藏于其后。
在听到温苡脚步声,微抬眼,看到是她,眉骨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