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1 / 2)

后来钟宝瑛睡了一觉,醒来时浑身轻松,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暮色下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

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门帘外传来饭菜的香气,几乎她刚刚醒来,端木瑛就撩开帘子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她笑起来,“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钟宝瑛摇头,看了眼门外,突然问道:“您有烟吗?”

钟宝瑛在英国留学时压力过大就喜欢抽烟,那儿不会有人对抽烟的女孩露出异样,那儿只会对整个留学生群体进行歧视。

抽烟的时候是钟宝瑛少数放松的时候了。

她自己身上没有带,但她知道同为留学生的端木瑛一定能理解她的意思。

十留九抽,说的就是她们。

端木瑛却被难倒了,十留九抽,她偏偏就是那十分之一,端木家的小姐,一身中医本事,功夫拳头也不差劲,她在国外那几年,并不算太难过,也就没有养成这个习惯。

思来想去,她去外头拿了根甘草,自己叼一根,另一根塞进了钟宝瑛的嘴里,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你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倚靠在门框边,抬手隔空在她眉心至心口描摹,“人之五脏六腑,自在运行,上下规整,炁体生机自在其中。得之者可掌控炁体,潺潺如流水,外调于世;不可得者,炁体蕴涵身体上下,蒙尘于其间,转为身体养分。”

“你不一样,你心肺间的炁我看不透,既无法如同普通人一般转变为身体养分,又仿佛多了层与众不同的薄膜,难以涌出,堆积其间,令你的身体越发虚弱。”

“堆积?”

钟宝瑛抓住了关键词,“我体内有炁在堆积?什么是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炁你可以看成天地赋予我们的灵气,每个人都有,有的人能够感应到它们,就会像我们一样,外放于体外,形成各种能力。但大多数人都无法感应到。”

“人的身体是个大容器,用来接纳这些炁的存在,但世界的能量是守恒的,有炁进入,便会有炁出来,这是不需要我们去刻意为之,能够自然进行的过程,一出一进,人的身体才会平衡。”

“可你不同,你只进不出,炁在你体内堆积,令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大的力量,于是越发孱弱,如果无法达成平衡,最后你的身体可能会爆炸。”

端木瑛的神情凝重,这件事的实质性就和告诉人得了难以治疗的绝症一般,她暂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王子仲面对这样子的情况也没有思出头绪,挡在钟宝瑛身体里的那层薄膜看着柔软,实际上死死封住了她与世界的联系,怎么也无法破开。

她以为钟宝瑛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难过的,可是并没有。

钟宝瑛平静地躺在床上,只淡声说:“如果没有办法达成平衡,我还剩多久的时间?”

“两个月。”

端木瑛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不知何时,被她支出去的张之维站到了她身后,两人刚刚的对话也不知他听了多少。

端木瑛旅外是学的西医,也同样多了些西医的规矩,格外注重病人隐私。

一开始她也被张之维这个龙虎山大名鼎鼎的牛人特意抱了个姑娘来济世堂看病这件事吓了一跳,她以为龙虎山的牛鼻子开花了。

可是后来才发现不是,两人绝对不是她想的有什么关系,那钟宝瑛的病情就是她个人的隐私了,考虑到张之维耳聪目明,她才特意支他出去,找个机会告知钟宝瑛实情。

此刻被张之维听个正着,她忍不住叹口气,“张之维,你懂什么叫隐私吗?”

“这也不是我特意想听的,话传我耳朵里了,我还能不听吗,”张之维掀开门帘走进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拉开椅子坐下了。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端木瑛,只看向钟宝瑛,“你是怎么个意思?”

钟宝瑛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倒也没有,”他手里拿了几个靠枕给她垫高,扶她靠坐起来,又把另一只手里的串糖葫芦递给她,“你病了好几天都没好,我才用炁探了一下你的奇经八脉。”

这一探就探出了问题,也发现自己误会城里治不好她的大夫了,不是人家庸医,是钟宝瑛病得离奇。

要不他也不可能带她来济世堂了。

钟宝瑛是个普通人,但得的是异人的病,只能异人来治。

可现在异人也没法子治,那张之维也只能听听钟宝瑛自己的想法了。

钟宝瑛没有想法。

她在尚且没有找到人生价值时便遭逢大变,为父母报仇后又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她能有什么想法呢?

活着,死去。

对现在的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多区别。

都是茫然且不解的。

但有一件事,她是需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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