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舞步(上)(1 / 3)

福永招平最近似乎很受欢迎。

数学老师拖堂五分钟,还有十分钟即将开始下一节课。课间的走廊总是嘈杂,来来往往的同学说着话聊着天,闹哄哄的环境中偶尔有那么几句漏进耳朵,最清晰的是“不要在走廊快跑”和“佐藤同学请自己去交英语作业”,其中夹杂着女孩子柔软的声音,说的是“这就是二年级的福永同学吗”,后面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大概是“不愧是猫队”之类的。

音驹排球部的实力不错,得到同学们的关注并不奇怪,但二年级的正选队员中,山本更活泼,孤爪更安静,福永站在中间并不引人注目,球风也不是华丽的类型,对排球并不热衷的同学对他的印象大多只停留在“社团活动做得还不错的社员”。

是什么让大家突然注意到福永了呢,我眯起眼睛,难道他又在外面讲谐音梗了?

福永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此刻他正全心全意地仰着脑袋看窗外的光景,只留给我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他的注意力常常被他人难以发现的事物吸引,比如羽毛不整的飞鸟,形状奇怪的树叶,以及列队搬家的蚂蚁。他的眼中满是生活中细腻微小的闪光点,因为太过细碎,反而很少有人能反应过来他的关注点又落到了哪里。

但我可以。福永只要发现好玩的东西都会指给我看。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都只不过五岁,他是刚搬来隔壁的新邻居。我在路口告别幼稚园的朋友,回到家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福永,他听到声音回头,于是我们将这场意味不明的对视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像猫一样缓慢地对我眨眼,我才试探着向他打招呼。

“你好。”我说。

他思考了一瞬就往屋里冲,在我愣神的时候又捧着东西跑出来。

“你也好。”

他递给我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碗,等我接过去才想起应该好好回应我的话。碗里盛着温度正好的牛奶蛋羹,我尝了一口就坚信他是上个冬天被我投喂的那只奶牛猫,今天是回来报恩的。

我请报恩的猫坐在家门口聊天,问他从哪里来,他指了指隔壁的大门。我又问他在这之前从哪里来,他说很远的地方,我故作深沉地点头说我懂,以为是哪个不可说的神社,很久以后才知道“很远”是指在路口坐公交车需要七站。

聊到这儿的时候一碗蛋羹已经见了底,我抹抹嘴继续问他有没有看过最近更新的美少女战士,最喜欢里面哪个角色。福永那时为难地皱起了脸,而我以为这是水手服样式太多太难抉择的缘故,解救他的是两道亲切的身影,妈妈正和一位温柔的阿姨有说有笑地走进院门,看到我们坐在一起时同步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此时距离我知道漂亮阿姨就是福永妈妈并认清他不是报恩的猫还有三分钟,但当下我依然昂首挺胸地向妈妈介绍:“这是猫猫。”

而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碗,也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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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遇的记忆中回神时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同学们的去向,大脑在得到答案之前再次被福永占据,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正在盯着我看。和他目光相接的瞬间,脑海中五岁的招平就和眼前十六岁的福永重合,少年的面部轮廓逐渐清晰,可这双熟悉的眼睛却从未改变。

他小声说了一句“catch”,我大大方方朝他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

“我们跑吧,”他站起来指了指墙壁上的电子时钟。

这时教室只剩下我和福永了,我在时针沉默但威严地行走中终于想起下节课是体育,最好在五分钟内从教学楼飞到操场,但我很难不在原地继续浪费五秒钟对福永怒目而视:“你倒是早点说——”

“要上体育课了。”他从善如流地补充。

于是我们在校园里狂奔,只不过由六岁那年的手拉手变成了现在一前一后的两道影子。我知道福永其实还能跑得更快,排球部的长跑训练非常扎实,但他始终控制着速度跑在我身前三步左右的位置。

可我只要一想到我们正在一起奔跑就感到毫无来由的快乐,甚至有些忸怩起来,疑心迎面的风都会取笑我。

我们在铃声响起之前冲进班级列队。好消息是体育课没有迟到,坏消息是一会还要测八百米。测试及格不是问题,只是想到要跑完八百我就紧张,热身结束后习惯性躲到跑道外侧,一回头福永就站在旁边等我。

“别担心,长跑这项运动很少死人的。”

“……谢谢你,福永。”

哨声吹响,我跟着大部队跑起来,很快瞄准队伍中间的位置稳定速度。等我跑完半圈以后发现他已经挪到跑道内侧,安静地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

我笑他站在那里堪比时间静止似的一动不动,一边跑一边猜他这次的加油词,终于在跑到他身前时听到一句押韵的“保持呼吸,及格有戏。”我在心里笑得更大声,跑完第二圈时又听他换了一句“坚持到底,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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