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裴某便会请杜大人,一项一项的刑具试,直到杜大人愿说实话。怎样?”裴戎淡淡的说着这骇人的话,神色泰然自若.
杜锡宗心中一惊,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裴戎,他听了裴戎的身份,知他要硬来,就觉自己凶多吉少,但整件事情,他只听命行事,现都说了,以后自己要是有命活,便得罪了多少兵部的人。但自己不说,今日这刑便熬不过去,虽死不了,但也可能脱层皮肉。
杜锡宗在计算其中得失,他未出过江南,也没上过战场,自没有将士那种守义的想法,他担心的只自己仕途和杜家安危。这仕途以后就没了,既先想保命之法。
所以他要等裴戎用刑到一半自撑不住之时,屈打成招顺势把所知之事说出,得罪兵部和公孙大人,他也无法,已过月余,他还未见到公孙大人来信,也无法知自己要如何做,而那封岳父送来要求和离的信,也让他感到自己这趟怕不能善终。他如不说,整件事情恐会栽赃到他身上。
但他必不能跟裴戎说,只能和葳筠说,自是因为葳筠和厉昭昭的关系。
杜锡宗要把公主殿下拉进来,他要让当今皇上记得还有个三妹妹,杜家是他三妹妹的母家,是皇亲国戚,是他们这些皇子的亲人,而不单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臣子。
杜锡宗不仅在帮兵部尚书公孙颋,也在帮同为外戚的皇帝祖父公孙颋。皇上或许会杀一个臣子,但却不会杀他的祖父,也就是说他杜锡宗是以皇子亲人的身份在帮着另一位皇子的亲人,这两重身份之间的转换,或能救杜锡宗一命。
而葳筠恰在此时与公主殿下议亲,那么葳筠也会成为将来的外戚,葳筠上奏此事,便可提醒皇上他杜锡宗和公孙颋一样的外戚身份。
所以杜锡宗在经历了鞭刑,炮烙,拶刑,水刑后,趴在地上,用微弱的声音说要让葳筠来他才开口,便昏了过去。
葳筠来到这刑监,便看到了满身刑伤的杜锡宗,裴戎命人泼了水,那杜锡宗就睁了眼,抬着头看向裴戎,说到“裴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我都会说,但是我说的话一定要让葳筠禀明圣上,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你可同意?”
裴戎点了点头,葳筠带着笔录之人,便坐在了裴戎身边,开口问到“杜大人,这粮食到底在哪?”
杜锡宗开了口,三皇子打匈奴的那年向杜拓求粮,杜拓不愿动官粮,所以只能想出田赋凭证,因两江富饶,不缺这五升粮,所以执行起来很是容易,杜拓凑了三十三万石粮食,让杜锡宗送到了西北战场,他在那里认识了已经是一品威武将军的公孙颋。那时公孙颋受了伤,便留在军营里面养伤。
杜锡宗送完粮就回了江南,而后杜拓怕战事有变,又担心厉朝政局不稳,就一直收着多出的三十三万石粮到了文德四年,也是这一年,已是兵部尚书的公孙颋写信给他,询问这粮食之事,问他余粮可否运到北疆,送到北疆提督军务总兵宓怀手里,而且要他秘密行事。
杜锡宗本不愿答应此事,但公孙颋乃皇帝祖父,又是自己上峰,当时自己很为难。没多久,有人送了扬州瘦马和一处外宅到了自己手中。那扬州瘦马自是吹了枕边风,加之公孙颋要粮要的急,自己鬼迷心窍,便在文德四年年末,把前四年的粮食都取了出来,有人接应送到了北疆。
但是杜锡宗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要粮干嘛,只知北疆有战事要打鲜卑,想着可能是战场需要。
但文德五年,公孙颋又写信给他,说让他继续收这粮食,而且每年都要送到北疆。所以杜锡宗自认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并未贪墨,而粮都送到了北疆提督军务总兵宓怀手中。
其他的事情自己并不知,只能去问宓怀和公孙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