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的驿站内,裴戎做在客房的书桌前,看着手里的密报,唯有葳筠殉情未死这件事情让他笑了出来。
江宁府的贪墨案已查了月余,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牢里过了一遍,这杜拓关在牢了,两江总督的位置没人,皇上就派了裴戎代行总督的之职。又因可能涉及兵部,便让裴戎领着百余锦衣卫的人来了。
裴戎,世袭的忠肃公爵位,其祖父裴酤有从龙之功,裴酤虽是文臣,但看人及准,为厉秋樾挑选了很多能人异士,又是开国之功臣,这厉国的治国之策多出自裴酤之手。裴酤为这厉家江上殚精力竭,在景厉十年便薨了,厉景帝悲痛之下,赐了裴酤忠肃公的称号。
裴酤家人丁单薄,只一孤女名叫裴思蛮的留活在世,裴思蛮早些年和人私奔,而那私奔之人在途中殁了,裴思蛮大着肚子回到裴家,生下了裴戎。裴酤已死,而裴家无子,所以裴戎便洗了这爵位。
文德元年,裴戎十五岁之时,他向文正帝请命去祖父的家乡西南边疆阵守蛮夷进攻,在文德十年,战事结束,裴戎军功赫赫,被文正帝封为了正三品的武义都尉回了京。身为武将,他本应在兵部呆着,练兵打仗,以后都要在战场上过着兵戈铁马的生活。
但裴戎在战场上受了伤,他的左臂被蛮夷砍伤,不再能提刀握弓,所以他自向皇上请命,希望去刑部呆着。裴戎是世袭的忠肃公又是武义都尉,当时刑部的右侍郎正好致仕,文正帝便把这位子给了裴戎。
皇上这次让裴戎来江宁府,因都察院恐要与兵部抗衡,并非易事,所以裴戎的背景最为合适。
裴戎赶着路,想着这江宁府倒真是乱作一团了。
傍晚,裴戎带着锦衣卫的人入了江宁城。接他的人正是闻时之,葳筠和曹墨。在京城的官场上,他们这些人也常常会打照面,说不上多熟悉,只是闻时之的父亲勇义侯和裴戎的外祖父裴酤是忘年好友,两家都有着爵位,所以自是比其他人来的熟悉一些。
裴戎骑在马上,在城门内看到了其他三人,四人互相行过礼后,入了江宁府的府衙之中。
裴戎已过而立之年,一眼望去,他头戴墨玉发冠,穿着一身殷红万代纹圆领袍子,披着黑色卷云纹锦披风,小麦色的皮肤中,窄长的脸型上一双瑞凤眼炯炯有神,鹰气十足,驼峰鼻加之微翘的嘴角让整个脸型更加俊朗。裴戎整个人散发着威慑和压迫之感,犹如一头深林里饱餐过的猛虎。
闻时之比裴戎大上一个辈分,裴戎应叫闻时之叔伯,但两人年龄相同,便省了这些。他们四人在江宁府的府衙小叙了片刻,闻时之便要做东,给裴戎接风。
裴戎却之不恭,闻时之便领着几人到了梦晚居二楼的雅间之中,在美艳娘子的的陪伴下听曲,闲聊,品菜。
却听外面吵了起来,原是那褚遥的恩客贾商人和两妓子在一楼听曲喝酒,已是醉气熏天,却看到从他旁边经过的褚遥,便向崔妈妈说要点她,但听她被人赎了身子,贾商人自是觉得今后尝不到这新鲜可人的滋味,便心痒难耐,急走两步赶上她,一手拉着褚遥的手,一手环抱着她的腰,嘴上说着
“褚遥,吾与你相处好不快活,好娘子,吾亦送了多少钱财与你,你竟赎了身子要和他人走,不如今日让吾再与你行那周公之礼,怎样?”说着手不老实的从身后抱起褚遥的腰,让她双脚离地,要把人抱进二楼的雅间内。
眼看马上就要进了二楼的房间内,褚遥心里着急,脸色也被气红了,手脚并用的踹打着,“贾公子,我真的被人赎了,那人要娶我,快把我放下。”
“你本就是个妓子,这赎不赎,都是做那事的,就让我一晚又如何,好娘子,想想吾送的那些银钱,今日从了吾,便再给你些。”这贾商人力气极大的抱着她,褚遥一看挣脱不来,便手肘聚了力气,一肘打在了他的脸上,贾商人吃痛,便松了手,双手捂着脸,一看鼻子流血了。
贾商人怒气上涌,“你爷爷吾今日是赏你饭吃,你竟如此不识抬举。”说着要让自己的仆从,把人绑了。
褚遥害怕的看着前面的几人就要跑,崔妈妈虽帮自己说了话,但贾商人出手阔绰,是梦晚居的常客,怕是崔妈妈不会再帮自己。她今天出来,原是无意中看到葳筠,便想着公主殿下很在意葳筠做什么,她想去探听,穿过一楼大堂却遇到了这贾商人。
褚遥自知今日逃不过去,又想到葳筠知她和公主殿下的关系,便硬着头皮向葳筠的雅间跑去。
只见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妙龄美娘子衣衫不整的跪在了地上,哽咽的说着“公子,公子,救我。”说着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里面的人突然停止了说笑,都转头疑惑的看着褚遥。葳筠看是褚遥,自知她口中的公子是自己,但他怕这又是一场公主殿下和褚遥唱的戏。
确见那贾公子捏着流血的鼻子,带着两个仆从跨进了门了,叫嚷着要把人绑走。
“且慢”这声音洪亮又有威慑力,坐着的一群人自是看到裴戎出了声,而贾公子一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