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局(1 / 3)

朝衙虽开,死生难料。

绣三娘一案先是绑架,而后尸体被盗,到最后成了行首与秀才联手杀人抛尸,在梵城这个不大的地界传得沸沸扬扬,县丞张大人与刘主簿不得不郑重其事,在今日将所有涉案要犯当庭提审,以堵悠悠众口。

小城衙门不似京都公堂那般,审的都是小案,外人皆可立于廊下门前听审,裴宴临早早的被宋宛辛敲起来,赶在开堂前到了门口。

堂下,清芜早已跪好,她一身囚衣,双手缠布,对于身后众人的指指点点皆是不闻,只时不时看向站立在一侧的李木,后者负手而立,站得笔直,若有芒刺在背。

前几日还在上演情深似海戏码的两人,此刻碍于世俗目光,谁人真情谁人假意,已见分晓。

“行首清芜,数十日前李家娘子被杀抛尸,进而又将尸体转移等种种罪行,你可认罪?”

闻言,宋宛辛在堂下登时将裴宴临大手一把握住,双手同时发力,屏住呼吸。

紧张到出汗的还有李木,他表面淡定,实则手心汗湿,不停地咽着口水。

见李木始终撇过脸不看她,清芜眸子逐渐清亮起来,她缓缓俯下身,朝张大人磕头。

“大人明鉴,奴参与抛尸在前,盗尸复埋在后,罪孽深重,不敢隐瞒,只是杀害绣三娘之凶手另有其人,奴无论如何不能认。”

此话一出,犹如水溅油锅,人群中立刻炸起一阵风言,张大人叩响惊堂木,在堂上犹如一阵急行雨点落下。

“肃静——

清芜,你此前招状纸上明明写着,是你杀了绣三娘,上面也有你的签字画押,怎的此刻突然翻供,可是有意要戏耍本官?”

“此前认罪,皆是被贼人诱导招供,奴如今若是再不将真相道出,才真真是欺骗了大人!”

见她陡然翻供,又意有所指,李木再也站不住了,甩袖看向清芜,疾言厉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惊堂木叩拍堂桌之声乍起,张大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李秀才,我还没问你话,现在轮不到你开口。”

说完,复将目光落在清芜身上。

张县丞此人,虽胆小怕事,趋炎附势,却最讨厌那些文人墨客打着风雅的旗号行蝇营狗苟之事,虽说是为官者刚正不阿,也难免将个人喜恶带入,看来,他是十分厌恶这个李木的。

“清芜,你一五一十的说来。”

堂下女娘复一磕头,清清嗓子说道:“奴四月二日那天因思念李木,借采买胭脂之名出杏春苑到了他家里门口,想起之前他对奴说,家中娘子善妒,奴也不便敲门。见大门没锁,就悄声进去,正巧撞见他酒气熏天,正拿着苕帚捶打三娘,就忍不住上前劝他。

他仗着酒气,一句也听不进去,奴只好用身子挡住他几下,他这才罢了手。

看清来人是我,他直接拉着奴跟三娘说,要她出钱给奴赎身,好纳我做妾。

三娘不肯,他们争论起来,又开始打三娘,奴去拉,被他撇开,后脑磕在桌角。晕过去之前,奴看见他扯下腰带把三娘脖子狠狠勒住,等奴醒来时,三娘已经死了。”

“胡说!分明是你趁我不在,偷进家门,勒死我娘子,如今反倒咬我一口!”

“李木你信口雌黄!杀了人还想让我顶罪!还想骗我说此事了了就给我赎身,带我走!真是个伪君子!”

“清芜你这个毒妇!”

张大人听完清芜一番话,已是气得咬牙切齿,见李木又开口,将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

“好了!话虽如此说,但你二人各执一词,我又怎知谁真谁假?”

候在一旁多时的屈少瑾此时终于有了机会,他站出来,向张大人拱手。

“禀大人,我已命仵作连夜验尸,发现绣三娘颈部勒痕上有一异形瘢痕,将李木家中一条有玉带钩的腰带拿来对比,形状深浅正好吻合,我又命人四处走访,不少人都能证明绣三娘死那日,李木身上所佩戴的正是此腰带,所以可以证实,是李木说谎。”

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宋宛辛松开裴宴临的手,想着这一出闹剧如此便要落幕,没想到李木连连摇头,忽的往地上一跪,抱拳就要喊冤。

“不是这样的!大人,我那日回到家见她与我娘子拉扯不休,就要去劝。分明是她推晕我在先,趁我昏迷,扯了我的腰带勒死三娘在后,现在反倒将这些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李木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你一个贱籍行首,行事作风最是不检,所说之话怎能尽信?”

张大人手上一块惊堂木就没停下来过,他手都几乎拍麻。

如今二人倒戈相向,虽已证明李木的腰带是杀人凶器,他若执意不认,此案就有得闹了。

屈少瑾挠头,没想到这个木头秀才此前木讷蠢笨都是装出来的,如今他撕了面具,露出巧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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