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样说,是我配不上阿意。我什么出生里正也清楚。”
谭延软硬不吃,“行了,你把你的茶叶拿回去吧,我就是穷命,无福消受。”
“明儿我会找个媒婆,把这亲事给退了。”
向荆并不慌,就算找了媒婆,媒婆敢接这差事才行,退婚他是不会退的。
“那明日的事,我们就明日再说,我今日闲着呢,可以陪你喝喝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向荆不走,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谭延也不能拿扫帚赶他。
谭延拒绝交谈,两人就一直耗着,一壶茶接一壶茶喝,喝得一肚子都是茶水。
谭延老了,身体不比年轻人,一趟趟跑茅厕,脸色都白了。
趁着谭延去茅厕,向荆从堂屋走出来。
谭意正坐在走廊发呆,看见向荆的身影,“你要走了?”
“嗯。”向荆看一眼紧闭的茅房门,道,“再怎么喝下去,你爹身体撑不住。”
“正好去一趟潘文家,我明日再过来。”反正向荆做好了持久仗的准备。
谭意点头。
向荆摸摸她的头发,转身走了。
向荆走后,谭意也出了门。
她打算去田里找了李婶,让李婶去当说客。
等谭延从茅厕出来时,院子只有李子衿在。
“子衿,阿意姐姐呢。是不是同那个大块头走了?”
“阿意姐姐去田里了,向荆哥哥走了。”
谭延放下心来。
他勒紧裤腰带,他火急火燎往县里跑。他要找个媒婆,明日就把两人的亲事给退了。
谭延花了好些钱,总算把县里有名的媒婆插队抢到手,让她明日上门退亲。
晚间,谭延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打算养足精神对付向荆。
“里正,你睡了吗?柳大爷说有急事找你。”
谭延恼怒,他气冲冲下床开门,
打开门,门口哪有什么柳大爷,只有张金兰,以及她奸计得逞的笑容。
次日一早,比媒婆更先来到谭家的,是六善村的村民。
昨日经过潘家大肆宣传,谁不知道向荆和潘文当了大官儿?听说还是每日与皇帝见面的大官。
这不是打算套套近乎儿,没准能捞着什么好处呢。
一大半村民都来了,乌泱泱的一群站在院子中,手中拿着青菜、鸡鸭鱼肉,不晓得还以为赶集。
熙熙攘攘,吵得人睡不着。
谭意睁着眼看天护板,特想骂人。
她夹在她爹和向荆之间,本就心力交瘁,这些人还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我就知道我乖孙是个有出息的。以前他就是很能吃苦的人,勤奋又孝顺。上次算命的还说,我家祖坟埋得好,后代一定能出大官儿。”李大娘虽然背脊是越
发驼了,嗓音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嘹亮。
“哟,阿荆来了。”
院子瞬间骚动起来。
谭意穿好衣服急忙走出去。
向荆冷着一张脸被村民围在院子中。
村里大娘大婶的,别看他们力气小,冲起来那股劲,没谁拦得住,向荆一个大男子,不方便对大娘大婶子对手,只能隐忍。
谭延站在堂屋前,笑眯眯看着这一幕,悠哉悠哉喝着茶。
“爹。”谭意气得吼了一声。
谭延轻叹一口气,女儿大了,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他只能放下茶杯,提起中气,“干什么干什么?当我家是菜市场?”
谭延气息广博无尽,连六善村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熙熙然然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谭延这才走过去,“向大人,你回来乡亲们都很高兴,这才热情了点。”
向荆点头,他提着食盒往堂屋去。
“赶紧的,一个个都滚出我家,像什么样子。”
“里正,李大娘可是阿荆的奶奶,来看看他怎么了?人家可是比你老丈人要亲的多。”
“对啊,对啊。”
李大娘笑着冲堂屋喊,言语温柔,边说边拄着拐杖往堂屋走去:“阿荆啊,乖孙啊,我是奶奶,是不是奶奶老得太快了,你没认出来。”
谭延搓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他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李大娘的脸皮还是厚啊。
何添转转眼珠子,急忙搀扶着李大娘,两人往堂屋去。
院里的村民不闹了,也不走了,打算看看这热闹。
这村里谁不知道以前李大娘是怎么对向荆的,以前一口一个灾星、贱种喊着,现在人家出息了,当大官儿了,满嘴乖孙。
戏子都没有她这么会变脸。
院子的乡亲们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
谭延想起昨夜张金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