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内,躺在床上,谭意擦擦眼泪,心想:向荆还是迟些回来吧。
……
陈景出嫁后,家里就少了一个人,感觉吃饭都没这么热闹了。
在家里无聊,谭意又干起了老本行,教李子衿读书识字。
李子衿是三年前跟着她娘一起逃过来的难民,一年前她娘病死了,只剩下六岁的她,她只能在县里乞讨为生。
有一日被其它乞丐抢食,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李叔看不过去便带回来养。
后来觉得她乖巧懂事,于是便上了李家户籍,成为李叔李婶的女儿,取名李子衿。
李子衿聪明又好学,并且很刻苦。
每次遇到这种愿意下苦功夫学的,谭意也很乐意下苦功夫去交。
三月底,李叔李婶把漓江边那几片地都种满了花生。
清明时节雨纷纷,刚过四月,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四月上旬潮湿多雨,直到过了四月十三号,天气才明朗起来。
久违的太阳出现,只是太久未见,些许害羞,只从云层露出一半真容。
聊胜于无,谭意把屋内阴潮潮的被子抱到院子中去晒。
刚把被子晾上去,就看到谭延脚步匆匆走进来,脸色不虞,眉间蓄着愁容。
谭意惊讶询问:“爹,这会儿你不是在衙门吗?”
以前午间,谭延一般不会回来吃午食。
谭延看着她的目光颇为复杂,“阿意,你跟爹进来。”
“好。”
李子衿在井边洗菜,好奇的探头往堂屋看。
谭意示意她别闹。
谭意询问,“爹,怎么了?”
“副指挥同知卫向大人是不是向荆?”
谭意眉心一跳。
“说实话。”
谭意点头:“是。”
她追问道,“爹,京城是不是有消息了?”
“二王爷与黄巾卫勾结,打开上京城门放黄巾卫入城,百姓死伤无数,最后副指挥同知卫向荆向大人力挽狂澜,逼退黄巾卫,最后把黄巾卫首领蒋钰斩于马下。”这是衙门最新得到的消息。
副指挥同知卫向荆这个名字,估计整个大魏国衙门都知道了。
谭延懊悔不已,当初就是太过信任俞家了,才没有询问过什么,谁知道俞家这么办事的!
“阿意,不是爹要阻你姻缘,你跟向荆不合适。”谭延苦口婆心道:“当年那个道士说向荆是灾星,一点没说错的。”
“爹,现下有很多这样坑蒙拐骗的道士。”谭意试图给谭延讲道理,“那个道士说他是灾星,克死身边人,但潘文与他交好这么多年,为何没事?”
谭延看着女儿激动的脸庞,心中极为颓败,怎么她就跟她娘一样呢,专门看上穷小子呢?
“阿意,向荆这种不择手段爬上高位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心中只有谋算、前程和利益,你心思纯正,处事又单纯,跟他不合适。”
“你适合找个自小家世良好,知书达理,性格温和的男子,这种男子念旧情,他们做事不会太绝,堪为良配。”
“爹,我喜欢向荆。”谭意低声道。
“你喜欢他什么啊?不就是长得俊俏了些,脸能当饭吃吗?”谭延气得脸色通红。
谭意低头不说话。
谭延又不能冲着她发火,心口的郁闷无处可泄。
他颓废道,“你先出去吧。”
谭意抬眸看了她爹一眼,自知理亏,“嗯。 ”
吃夕食时,谭延并没有出来吃饭。
谭意难过又自责。
犹豫许久,她还是把自己干得糊涂事说出来,想要问问这事如何解决。
张金兰皱起眉头,叹气道:“阿意,你爹多疼你啊,你说你干的这事,对得起你爹吗?”
“当时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谭意解释。
谭意不记得当时什么想法了。
“搁哪个爹娘身上都得生气。”张金兰道。
“你想跟阿荆成亲?”
谭意点头。
张金兰回想以前,有些懊恼,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两孩子有事呢?
那会儿不是说阿荆喜欢季念吗?
张金兰握着谭意的手,“其实你爹是怕你跟你娘一样,为了一个男的吃了很多苦,结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张金兰心比较细,她是能体会到里正心中恐惧的。
这么多年,里正没再续弦,是他过不去心中的愧疚。把人家一个大小姐好好娶回来,结果却让她受尽苦楚,最后死得凄凉。
张金兰提议道,“这事还得交给阿荆去干,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你爹还是不同意。”
“等日后阿荆回来,让他去跟你爹说。”
“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