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顺着风吹到假山另一头。
周围寂静一瞬,假山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哪个见不得人的躲在假山后面,给我滚出来。”因为气愤,萧潇破了音,带着几分尖锐。
见假山后的人久久没出来,萧潇不耐烦了,“潇嬷嬷,把假山后的人给我抓出来。”
萧萍脸色煞白,缓慢向假山后头去。
她知道仲夏无路可逃,方才另一个婢女已经喊出仲夏的名字
不一会儿,萧嬷嬷带着两个婢女出来。
一个是仲夏,另一个是表哥院子的三等丫鬟,一个是家生子,一个是签了死契的下人。
萧潇冰冷的目光落在仲夏身上,随后轻笑一声,“今夜的风可真冷啊。”
她转头看向谭意,“阿意,你穿的少,先回院子去,免得待会儿生病了。”
“好。”谭意点头。
她以这种方式揭穿仲夏,本就打算让姨母处理。
萧嬷嬷是姨母和娘亲的奶娘,自小看顾着她们长大,感情很深。
谭意提着灯笼,一个人回了湖光榭。
“姑娘回来了,可要吃些东西?”季冬早就等在了院子门口,她接过灯笼。
谭意摇头,“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了。”
“季冬,向荆无亲无故,也每个亲眷在身旁,再加上襄阳习俗和岳州不同,你明日去一趟,跟他说说。”
“好。”
进入屋内,谭意坐在梳妆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取下头上的簪子。
她把簪子放在一旁,旁边盒子上是一串口径略大的佛珠。
谭意拿起转了转,重新放回原位,她笑道,“这可比五十两的镯子便宜多了。”
不过她喜欢。
……
翌日,谭意起来,季冬正在屋内擦拭木具。
谭意揉揉惺忪的眼睛,披上外衫。
季冬道,“姑娘,我今早去了向大人住的地方,跟他说了襄阳这边的习俗,向大人听得很认真,说他会准备好,需要过几日才会上门提亲了。”
谭意点头。
襄阳城有名的媒婆都不好找,他找起来估计够呛。
“今日换个严肃些的衣裳,我打算去见铺子的掌柜吧。”
前段日子俞家遭难,大多数铺子都关了门,影响甚大,这段日子得过去查看一番。
季冬:“是。”
“姨母那边怎么说?”
“叫做兰香的丫鬟发卖了,仲夏和萧嬷嬷一同去了庄子上。”
谭意系腰带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
季冬继续道,“听说是萧嬷嬷要跟着去庄子上的。”
“我知道了。”
吃过早膳后,谭意去了铺子。
忙忙碌碌,日子过得快。
十月十七日,向荆带着襄阳城炙手可热的顾媒婆,提着一个红箱子上门提亲。
这件喜事冲淡了萧潇这段日子的忧伤,笑得眉眼弯弯。
本就说好的事情,提亲自然顺利,向荆得到俞家人的热情款待。
接下来便是问名、纳吉纳征。
向荆是京官,只是暂住襄阳,家产大多在京城,便只出了基本的纳征礼外。
他认为太过于潦草了,便去郊外蹲了好几日,猎了两只貂,一同当做纳征礼送过去。
定下亲后,向荆还去集市上买了许多糖果和抄花生,派了人沿街一一派发,引起极大轰,整个襄阳城都知道谭意和向荆定亲了。
管家是个识趣的,亲自去抢了几颗糖和一把炒花生,拿到萧潇面前来。
萧潇笑不拢嘴。
既为出一口气而开心,也为谭意开心。
看的出来向荆很重视她。
午后,谭意睡醒,便到了正院,“姨母,听兰嬷嬷说你找我。”
萧潇招手,“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写信告知你爹,你攀上了高枝。”
谭意无奈:“姨母。”
看的出来她真的很高兴了,说话口不择言。
“你知不知道向荆沿街派糖一事。”
谭意点头。
早间就听春花说了,实在高调。
萧潇笑着拉谭意的手,“我们家阿意果然是个有福的,向荆可比官子谦好太多了。”
谭意笑:“姨母说不是人心易变?人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听到谭意用她教过的话堵她,萧潇捏捏她脸。
“是,人心易变,所以阿意,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得把自己放在第一。夫妻夫妻,再亲再密也是两个字,你永远没办法去管住另一个人。”
“……”
萧潇一旦唠叨上了,不说个痛快她就停不下来,谭意坐着端正,时不时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