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
谭意心口憋着一股气,最终还是松了口,同意把琉璃盏给她。
“表妹,你真好。”陈景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提起琉璃盏就跑出房门。
看着陈景像一阵风一样瞬间消失在屋内,季冬的脸险些被气歪,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太会装可怜了,编一段故事,就把价值千金的琉璃盏顺走了。
她不忿,“姑娘,那盏琉璃盏少爷费好大力气才从别人那里拿回来的,这才点了半年,连灯里头的灯芯都没换上两轮,姑娘就送别人屋里去了。“
谭意无奈,“表姐喜欢,就给她吧。反正我还有其它东西。”
季冬毫无办法,自家姑娘的性子就是太软了些,遇到陈景这样的亲戚,以后怕是只有被蹉跎的份。
季冬压下脾气。
等季冬和谭意归拢好物件,已经午间。
李叔李婶早就做好午食。
表哥和爹上了县里,陈景拿着琉璃盏后就跑出去了,现下还没有回来。奶奶向来都在屋子吃,堂屋便只有谭意。
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颅里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谭意喝碗热汤就有了饱腹感。
她坐在堂屋,撑着下巴看外头。
冬日的大地是寂寥的,除了风雪声,大地一片沉寂。午后的堂屋同样寂静、没有人声。
谭意坐着无聊,沿着谭家走廊来来回回兜圈。
谭意院子很大,另一边摆着假山水,靠近东厨这边放着许多平日里需要用到的农具,围墙下摆着好几个圆形磨石,一个叠一个,码得整齐。
东厨墙下放着簸箕、背篓等,东厨旁是鸡舍和猪栏,堆放着锄头、犁耙、风谷车……
谭意走到东厨门口,听到李叔李婶谈话声。
“阿荆能背过去吗?现下年关,到处都是乞丐,莫让人抢走了。”
李叔安慰李婶,“放心,没事,阿荆干跑腿这活计也有一两年了,这周围村里他都熟,抢不了。”
李叔话音刚落,谭家大门被敲响,风雪声夹杂着呼喊声传进来。
“李叔李婶。”
谭意离得近,跑去开门。
“姑娘,你得穿多些。”季冬看见她着单衣又嚷嚷,进堂屋拿衣袍给她披上。
没想到是昨日的小姑娘,向荆微愣。
“我找李叔。”他越过门口的小姑娘,向院子张望着。
李婶从东厨走出来,笑着招呼他,“阿荆过来啦!”
“婶子,我今儿就过来问问,那红薯还需要我送吗?”向荆眼底忐忑。
昨日关于他偷腊肉的事儿都闹到了里正家,李叔李婶肯定知道这事儿,就怕他们心底有顾虑,不想再让他跑腿。
“要的。”张金兰鼻头一酸,她摸摸向荆的头,拂去他肩膀上的雪花,“以往阿荆都不曾出错过,只是这次红薯多,怕阿荆抬不起来。”
向荆急忙表示,“可以的,我……李家的谷子都是我背的,我力气大。”
“阿荆来了。”李叔提着一麻袋红薯出来。
李叔个高身子也壮实,轻松把一麻袋的红薯提出大门,放在向荆身前。
麻袋鼓鼓囊囊的,把向荆的下半身遮得严实,比向荆的腰部还要高一些。
“送到隔壁东陵村张家,辛苦阿荆了。”李兴民从腰带拿出二十文钱递给向荆。
向荆松口气,眉梢间涌上几分喜色。
“好的,多谢李叔。”
向荆放好银钱,就把麻袋打横着背在背脊之上。
他身子瘦弱,麻袋把他上半身都遮挡住,感觉要把他压弯,看着触目惊心。
张金兰面露担忧,她伸着双手轻轻拖着麻袋,试图分担些重量。“阿荆,如果实在背不动不要勉强,我们找其他人送也是可以的。”
“不勉强的李婶。”向荆声音吃力,他双脚张开,像两根柱子定在地面上。
麻袋压弯他的背脊,让他抬不起身子,只瞧见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
说完,向荆迈动脚步试探性走上几步,虽然吃力但还算稳当,他抬眼看向张金兰,“李婶你放心,我会把红薯送到东陵村的。”
“这样不可。”清脆的女声响起。
一旁的谭意眉眼间透出不忍,向荆身子瘦弱,背负着满满的红薯,肉眼可见的勉强,这样很容易伤了身子。
“会伤到脊椎的,日后容易长不高。”
长不高还是其次,一旦弄伤骨头,怕还会导致瘫痪、中风。
“这般严重?”李婶惊呼一声,又急急忙忙托着麻袋,分担麻袋一部分重量,就连默不作声的李叔也开始有点担心。
“我真的没事!”向荆再三强调。
站在门前的小姑娘裹得严实,脸上带着不韵世事的天真,身上披着的袍子恐怕得寻常老百姓家一年的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