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小偷(1 / 3)

“我去镇上买的,有得给你吃就吃,再说就不要吃了。”李翠花虽有意压低声音,向荆还是听得清楚。

他低垂眉眼,认真把猪食一勺勺倒进泔水桶,刚煮熟的猪食热气翻腾,裹得手背发烫。

向荆不止一次见李翠花拿村里人的东西:摘别人田里的菜、拿屋檐下的腌菜、鸡蛋……还有腊肉,可惜村里人只会盯着他这个灾星,似乎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

屋内安静一会儿,随后是椅子摩擦泥土地的声音,他爷爷的声音传出来,“我去外面叫阿荆来吃。”

“吃什么吃?向德,你说你窝囊不窝囊,他都害死了你儿子,你还赶着上去!”李老太嗓门大,声音又尖又锐,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得人心底不适。

隔壁彻底没了声响,向荆提着泔水桶去喂猪。

喂完猪后,向荆脱下薄棉衣细细打量,果然沾上了污垢。

今日他刚走到村口,就被一帮妇人逮住,让他把林萍家的腊肉交出来,他一整日都在县里卖木雕,压根没见过什么腊肉。

不等他开口,就拖着他往谭里正家去,说要给林萍讨公道。

那时村口有几个看热闹的孩童,往他身上砸石块、雪团,把棉衣弄得脏兮兮的。

棉衣上沾的灰色痕迹很顽固,干搓不掉,向荆拿雪覆盖在棉衣表面,把棉衣沾湿后,用手细心搓去污垢。

洗好后,他穿上棉衣钻到被子底下闭上眼睛。

被子厚实轻薄,还沾着丝丝暖香,向荆觉得很窝心,他用用下巴蹭蹭被子。

今夜,大约是能睡个安生觉了。

……

屋外阵阵公鸡鸣叫,向荆睁开眼睛,透过茅草间的缝隙,看见弯月高挂。

黄泥屋一片漆黑,等眼睛适应黑暗后,他下了床。

离开被窝,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手臂上鸡皮疙瘩冒起来,向荆抱紧双臂。

他蹲在地上,让身体渐渐适应寒意。

皱成一团的棉被在他面前,昨日还整洁的棉被落稻草碎苗和积雪,染上一块块污渍。

向荆心疼,就着水擦干净,把它叠好放在床头。

茅草堆旁边的陶瓷片上放着一碗米饭,最顶上是一块块肥肉相间的腊肉。

是上等的五花肉,怪不得得花一两银子呢。

向荆拿起碗筷,大口大口把腊肉和米饭塞进嘴里,这都是用他的钱买回来的,他当然要吃。

腊肉上覆盖一层白腻腻的猪油,腊肉底下的米饭粒粒分明,腊肉伴着米饭吞进嘴里,油腻感涌入鼻腔,引起一阵反胃,干呕声在昏暗的黄泥屋响起。

向荆坐在稻草堆上,一口口吞入生硬的米饭和腊肉,吹了一夜寒风的饭菜,就算嚼得稀碎,咽下去也划着嗓子。

吃完后,向荆简单漱口,把昨夜熬好的猪食倒进去猪栏中,又喂了鸡,匆匆挑着木雕上县里。

……

寒风呼呼吹啸,把窗户吹得咔咔作响,扰得人心浮躁。

谭意躺在床上干瞪着眼儿。

她认床了。

姨母说小孩长身体,不能睡太软的床,她以前的床只简单铺一层软垫,现下睡的床底下铺着好几床棉被,软塌塌的。

她躺在床上时,大半身子凹陷在被褥中,动上一动,另一个地方也跟着凹陷下去。

翻来覆去睡不着,谭意不免想起奶奶讲得往事。

谭意出生那年,她爹谭延还在隔壁县读书,一个月回家一次,家里全靠谭老太和谭意姑姑谭绣方的接济。

怀胎六个月时,她娘萧晴日渐消瘦,得花钱补养身子,谭老太托村里李婶照顾她,随后去了县里做活计。

原本谭老太是打算做两个月活计,等儿媳怀胎八个月时便拿着银钱回去照看她。

谁知县里的东家突然说得再干半个月才给工钱,谭老太没法,再者她想着就半个月,家里估计不会有什么事。

谁知就真出事了。

第八个月半,谭意就迫不及待要出来。

她出身那晚,春雨下得很大,她娘亲疼得走不动,费尽力气也才推开门。

最后是李婶整夜心绪不宁,觉得不安心匆匆过来看一眼,这才看到倒在走廊门口的萧晴。

生产前受了凉,再加上胎位不正,萧晴难产了。

太阳出来时,谭意从她娘肚子里出来,只是萧晴没了声息。

三月初五,谭老太提着鸡鸭鱼肉回家时,看到萧晴凉掉的尸体,还有一旁嗷嗷哭喊的谭意。

她娘亲死在了她出生那日——三月初五早间。

谭意翻了个身,重重叹气。

院子养的鸡开始叫唤,一声比一声叫得高昂。

躺床上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谭意披着大袍摸黑下了床,屋内昏暗,只能隐约瞧见木具位置。

谭意走到窗边,垫起脚开

最新小说: 洪荒:开局怒斥圣人,洪荒太子就是玩 超能:我有一面复刻镜 我穷得就剩下钱了 王爷,慢走 不同位面的强取豪夺 下乡后,靠签到系统带飞姐妹 外室进门?她休夫改嫁,前夫慌了 [综武侠]珠连璧合 奥特:开局签到等离子火花 收手吧阿度,外面全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