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也是不可能了,所有瓷器店老板们看着那包快要碎成渣渣的瓷片,都无奈地摇头。
看见自家小姐面对碎片无可奈何做出揉乱头发的稚气动作,桂月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听见笑声,冯玉臻怨气深重地看向她,幽幽控诉:“你家小姐现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头烂额,你也不知道帮忙分担分担,出出主意。
桂月从梳妆台上拿了木梳过来,慢慢地将冯玉臻刚刚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通。
心中想了想,突然福临心至道:“小姐这两日跑遍了城中所有的瓷器店,都没能找到一模一样的,既然如此,不若小姐就赔姑爷一个更贵重的。”
桂月从小就在冯府伺候,可能是见惯了主子们的阔绰手笔,她下意识地想着用贵重优胜论来解决。
冯玉臻叹了口气,“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第二天的下午,陆衍下值得早,冯玉臻将他请来。
见前方女子默不作声,只管闷头往前走。
陆衍忍不住询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冯玉臻没回头,说话的声音混着风传到后面显得有些瓮声瓮气:“我之前打碎了你书房的瓷瓶,今天是特意给你赔罪的?”
赔罪?
还来不及细问,两人已来到后院的库房。
成婚前,陆衍也并不住在蘅芜院,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处。
冯玉臻从袖中取出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推开门,陆衍差点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晃到眼。
宽阔的库房内,整齐排列着一排排木架,珠宝玉器、名贵字画,数不胜数种类繁多,连锅碗瓢盆之类的物什也都是金银所制,每一排还用木牌标了记号,以示分类,另一边则堆积着一些橱柜桌椅,都是用黄花梨、紫檀之类的木材制成,枕箱被褥,品质亦是上佳。
豪横第一次以这么具象的形式摆在他眼前,自认为见过些世面的陆世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冯家有钱,但不知道这么有钱,出嫁女儿的嫁妆都这样丰厚。
冯玉臻将他领到一排垒着各个朝代的珍贵古瓷面前。
陆衍像是明白了什么,望向他的夫人。
身旁的女子也决绝似地看着他道:“我赔不了你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我家当里的所有瓷器都在这儿了。”
最后,陆衍听到她说出了那句话,“喜欢什么,自己挑!”
像极了一个惹了娘子生气,将娘子带到衣饰店消费的阔绰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陆衍脑海中蹦出了这样的形容。
明明他也没有真正见过这样的场景,可能是在官署中时听多了黄鲁元说些类似的闲语。
陆衍忍不住悄悄勾唇。
直到最后,陆衍也没有从库房中拿走什么。
一件瓷器罢了,她没被砸到就好。
*
夫妻两个经过此次事件算是重归于好了。
晚间,陆衍歇在了后院。
猩红的幔帐被人放下,床底,男式长袍和淡粉儒裙凌乱地混在一处。
男子的温热的气息拂在裸露的脖颈间,冯玉臻忍不住微微昂首想要逃脱,却被人紧紧地抱住腰腹逃脱不开。
陆衍在她耳畔轻轻啄吻,慢慢地往下,注意力又被另一处吸引,轻轻衔住。
“别……”冯玉臻哑然失声,连心脏也跟着一紧。
陆衍松了口,与她对视。
开口的声线暗哑,唇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夫人今日格外的阔气。”
幔帐外的烛火摇曳,冯玉臻脑子有些迷蒙,她突然觉得这时候的陆衍和白日的他有所不同。
白日的陆衍端方又克制,像个翩翩如玉的清冷公子,令人不敢亵渎,而这时的陆衍像是脱下了礼制那层束缚,有了一丝人情味,仿佛是触碰得着的。
冯玉臻眼神飘忽了一下,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吻落在他的唇间。
陆衍微微一愣,随即热情地回应。
年少夫妻,或是经历矛盾后正处于破冰的热烈期,这一夜,仿佛不知疲倦,外面桌案上的蜡炬蜡油顺着柱身滴落,逐渐堆积在底下。
到后面,冯玉臻累得几乎都要环抱不住身上的脊背,白皙的足弓微微绷紧。
唔。
烛火一晃。
陆衍忽地睁开眼。
眼中情潮未散,身上又盖着一层厚被,陆衍一时间只觉得呼吸不过来的热。
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将被子掀开。
呼吸有些深重,陆衍闭眼平复,用指腹狠狠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
接连两次宿在后院醒来都是这样将到未到的场面,陆衍觉得有些难堪。
未料到自己心底里竟是欲壑难填。
身旁的冯玉臻是背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