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表情,并不悲伤,却有些依依不舍。
依依不舍并不是说舍不得容玄,而是舍不得容玄给的生活。
容玄对她们很宽容。
当今圣上并未立皇后,她们每日安居在后宫中,不必晨昏定省,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有时陛下忙完政务,大家还可以聚在一起吃饭、打牌、聊天、嗑瓜子。
并且,若是有朝一日,她们有了心上人,或者想离开皇宫,容玄承诺会放她们离开。
虽然这极可能会影响皇家颜面,但容玄觉得,这影响的是他个人颜面,比起一个少女的青春和幸福,他的脸面可排在后面。
根据众妃嫔对容玄的态度来看,她们似乎没有将他当成丈夫,而是当成了深闺好姐妹。
是以,当容玄宣布自己要成家的时候,她们很配合地问:“陛下要我们走?”
容玄点头:“不然我夫人就要我走了。”
那一瞬间,她们有些伤心。
因为要回家了。
家里父老父亲老母亲管得严,不仅要晨昏定省,还不能睡懒觉、看话本子,打牌,嗑瓜子,和小姐妹聊八卦,也不能看新加入羽林卫的帅小伙了。
但若她们不走,陛下的夫人就要他走。陛下被赶走,就会伤心,陛下对她们这么好,她们不愿意让他伤心,于是她们只得走。
其中当然不缺乏对真正爱慕容玄的小姑娘,虽然她们初来时使过一些小坏法子,想和他更亲密一些,但他们的小心思好像逃不过陛下的想法似的,不仅没成,还被陛下推心置腹说了一番话。
从此她们就认命了,虽然碰不到他,但在后宫中活着也不错,偶尔也会和其她人发生一些口角,但却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而且在陛下的调解下很快就能和好。并且,宫中每七日就会有一次宴会,至少还能看见他。
只要看见他,她们就很满足了。
要离开皇宫,真是有些不舍呢。
浅浅的阳光洒在廊檐下,琉璃宫灯折射出梦幻的光彩。
花圃里的花都开了,放眼望去,已有些红的、白的、粉的、紫的,都是一些景玉叫不上名字的花,叫不上不是说她不认识,而是她根本没心思去看。
一阵柔柔的风吹来,拂起她鬓边一缕发,温柔得像心上人的手。
一只手从背后绕来,搂住她的腰。
景玉吓了一跳,刚转头,变见容玄将下颌抵在她的右肩上,眼睛和她看向同一个地方,一束开得正盛的郁金香上。
“在想什么?”
“在想江谨行。”
容玄转头看她:“?”
见他板着脸,弯唇一笑,笑得像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
她还想继续笑,身子一抖,笑不出来了。
容玄轻轻咬住她的耳垂,齿尖轻轻地摩挲,令她心里忽然痒酥酥的,又有点舒服,还有些难受。
若是你问景玉想要什么本领,她一定会说想要挖洞,不是让自己钻,让容玄钻,她恨不得让他马上钻下去!
“你再说一遍,你想谁?”
“想小柳条。”
容玄又要咬,景玉飞快捂住他的嘴巴,红着脸道:“这也要?”
容玄微微一笑:“你就不能说想我,让我高兴高兴?”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你爱我,所以不能让我高兴?”容玄眉稍一扬:“老天,我究竟是娶了个媳妇,还是娶了个冤家。”
景玉改口道:“不对,你爱不爱我。”
“我当然爱你,真想马上就爱你。”他这话说得格外暧昧,下流。
景玉红着脸捂住胸膛,小嘴一噘:“我说认真的。”
容玄揉了揉她的头:“我是认真的,我爱你。”
景玉贼兮兮一笑:“你爱我,所以要让你痛苦。”
“为什么?”
“因为你越痛苦,就说明越爱我。只有爱得深的人,才会痛苦。”
容玄明白了。
“你不想我,我会痛苦。”他专注地盯着景玉的唇:“你再不说,我就要让你的嘴痛苦了。”
见他又温柔,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唇,景玉只觉耳尖发烫,忙别开脸,说起正事:“我是想说,你没发现小柳条对江谨行特别不一样么?今早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石阶上绣荷包,是准备送给江谨行的。”
“嗯。”
“但是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江谨行。”
“嗯。”
“她只是想对他好,想和他一起玩。”
“嗯。”
“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