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好了。”太后怜爱地摸摸她微冷的手，“回府吧，也不必天天来请安，养好身子最重要。”
“是，孙女明白。”
走出慈宁宫后，萧云漪驻足回首。
往日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四处落满了雪，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韵味。
她无端打了个寒颤。
“冷吗？”
旁边插进一道担忧的声音，语气急切：“怎么不多穿些衣服再出来。”
萧云漪转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礼貌疏离道：“陆世子。”
陆景恒脱披风的动作顿时僵住，再次看向穿着斗篷的少女时，已将失落掩饰下去。
“永宁郡主，你这是要出宫吗？”陆景恒故作轻松道：“正好同路，不妨一起走。”
“不必。”萧云漪毫不犹豫拒绝：“我走得慢，就不耽搁世子了。”
“不耽搁！我走慢些就行！”
萧云漪皱眉，盯着面带小心翼翼的少年看了大半会儿，转身一言不发地朝前走了。
陆景恒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即刻大步流星地追上去。
在快赶上萧云漪时，他又立即放缓脚步，跟在她的身后。
萧云漪依旧走得不紧不慢，全然不顾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年。
只是今日之后……她心中微微一叹，怕是会有些不好的传闻。
拐过一处转角，宫道前方迎面走来一名衣着华美的男子，他身躯圆滚，加之冬衣厚重，故而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喘气。
萧云漪恭敬地行礼：“永宁见过信王殿下。”
来人正是大皇子，封号信王。
落后她一步的陆景恒紧跟着行礼。
“是永宁啊。”
信王圆胖脸上的两枚小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一转，“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萧云漪率先回答：“去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时，恰巧遇上了。”
“是吗？”
信王反问了一句，直直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掌心。
“欸，永宁，我突然发现，你跟陆世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不如我去向父皇请旨，给你们赐婚算了。”
陆景恒耳尖微红，但也明白信王此举不妥，正欲开口阻拦时，耳边响起了萧云漪冷漠的否认声。
“殿下慎言。”萧云漪蹙起细细的眉，“我与陆世子只是偶然遇上，旁的什么事都没有，再者……”
少女单薄的身形立在寒风中，笔直得如同傲雪而立的青松，说出的话也如寒风般冷峻无情。
“陆世子风姿绰约，一表人才，日后必定会娶一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还望殿下日后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话，免得于陆世子的姻缘有碍。”
陆景恒脸色霎时一白。
她在夸他，却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信王讪笑几声，“既如此，我以后不说就行了，永宁可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父皇。”
“殿下请放心。”萧云漪看了眼神色尴尬的信王，垂眸应道：“只要殿下不多言，永宁亦不会多言。”
“自然自然。”
在萧云漪这里挨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信王也不好久待，领着内侍快步离开了。
萧云漪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臃肿身躯，眸色微深。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许久没有进宫，信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胖。
直到信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萧云漪才继续往宫门方向走去。
陆景恒没有再跟上去。
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
萧云漪走出宫门时，安王府的马车还停在外面，与她进宫前相比，只是旁边多了一个人。
少年长身玉立，丰神俊朗，身姿端正挺拔，贵气凛然，眉眼间与安王有几分相似，严肃沉默的神色更是一模一样。
萧云漪脚步一顿，随即缓步上前，“永宁见过兄长。”
萧言琛露出一丝笑容，“刚从慈宁宫出来，见过皇祖母了？”
“是。”
“那回家吧。”萧言琛说，“我正好今日结束当值。”
萧言琛没有骑马，扶着萧云漪一起坐进马车。
兄妹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云儿，元宵一起去看花灯，”萧言琛主动挑起话头，“你还没回府，姝儿就一直念叨着要陪你去。”
萧云漪拢在袖中的指尖轻捻，将欲开口说话时，喉间涌上几分痒意。
今天中午的药还没喝。
她抬袖遮住口鼻，压抑地咳了几声。
萧言琛瞬间皱起眉头，转头吩咐：“走快点。”
原先一直走得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