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
梁封城才踏入肃王府门就被柳坪带着去了书房。
“什么事这么急？”
柳坪憋着笑，“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待进了书房，梁修的面色比他离家时好了不少，许是因为西南战事有了新进展，或是因为其他什么事。
“回来了？”梁修把一封打开的书信扔过来，“看看。”
梁封城不由问道：“谁的信？”
梁修抬抬手，示意他看了再说。
“三弟，见信如……这是二伯给您的信？”梁封城乐了，“你们兄弟仿佛很少——”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想到自己离开澍原时仿佛做了不少了不得的事……
不会吧，梁俭幼不幼稚，这种事用得着告状吗！
梁修想到二哥在这信中提及之事，不怒反笑道：“一把年纪，多少年没动过笔墨了，被你姑母斥责一番，竟还写了这样长的信来。”
梁封城不解，重新拿起那封信仔细看着，从头到尾竟是梁俭把这些年聚骨院之事、追杀之事乃至派遣成梧入无因阁考试之事全都交代了个遍，却丝毫未提他在储文斋大闹一场。
甚至言辞恳切地为自己先前行径道歉，若在当面，必是一番声泪俱下的场面。
鬼上身了？
“聚骨院的事，其实我早知道。”梁修说，“虽说也派了暗卫护着你，可每次你和洗霜两人也都能应付得来，不错，给为父省了不少开销。”
梁封城扯扯嘴角，您早说有暗卫，我还每次费那样的力气做什么。
“二伯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将来梁府也就相安无事。没有聚骨院的追杀，我也更轻松自在些。”
“喔，对了，”梁修整理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书笺，“你那个小兄弟醒啦！”
梁封城一喜，“赵叔韧？腿上如何？”
“饶是用尽良药，请遍神医，这右腿都是保不住。前些日子柳坪请人做了个拐杖，那孩子正在练习拄拐走路呢。”
梁修想起前些日在后院看到的身影，赵叔韧个子小，并了这些日子更是瘦弱不少，拄着拐杖的场面有些滑稽。
若是寻常人大病一场醒来发现自己废了条腿，定是颓废萎靡，可这小子醒后却极是坦然，拿到拐杖后二话不说就下床练习，一日能在院中走上两三个时辰。
如此看来，这名字里的“韧”字还真是起的好。梁修不禁称赞：“是个好孩子。”
可惜不能参军了。
梁封城打算去库房找些东西送去赵叔韧处逗他高兴，临出门时突然想起梁俭那封信，“父亲说，二伯被姑母斥责了？”
“嗯，”梁修好笑地说，“别看你姑母平日闲云野鹤一般，遇事还是明白的，你二伯这会插手无因阁选试实在过分，那真是触怒了她。”
这事梁封城自然知道，他只是想起另一件事来——
当日回澍原虽时间紧张，可梁封城还是偷偷让洗霜回了一趟二院，避开梁俭把那张写了四个字的小纸条扔进了聚骨院里。
洗霜就躲在暗处，亲眼看着有人捡起东西看，然后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是成桉师弟？他到底去哪了！”
那张引梁封城去江桥的字条是成桉所写，竟不是成梧。如此一来，一切都可以解释。
成桉原本希望见面的地方就是江桥，来往人数颇多，在那个地方和武试头名动手，众人作证，那么梁封城失手杀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当日他气喘吁吁、过时出现，恐怕就是擅自行动被成梧发觉，费了些功夫摆脱他，之后又不得不将人隐去了山林。
所以成梧到底为什么救他？
……
六月初二，文试放榜前一日。
谢邈跟着张怀升进宫，要把陛下亲自阅完的十份文试试卷取回。
“你可知交由陛下查阅的试卷为何是十份？”
谢邈当然是先回想学正殿规程，可从头想到尾都没想到哪一条写了交由陛下审阅的试卷份数的，只好惭愧地说：“学生疏忽了。”
“不，这件事没有写在学正殿规程，你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是陛下的一个习惯。”
“习惯？”
“陛下尚是皇子时曾与肃王爷一同微服出巡，彼时正值无因阁选试开考前夕，来自南元各地的学子奔赴邢都，那时四境太平，常年无战事，真可谓是无因阁选试的鼎盛时期。
听说当时陛下与王爷在壅城客栈偶遇了一位极是有才的学子，此人才华横溢到陛下回宫许久依旧对其称赞有加啊，这事儿传遍整个皇城。可谁知文试放了榜，五名榜上考生进合壅殿面圣，却没有那位学子的身影。”
谢邈道：“南元才子千万之数，也许那位学子确实不如当年在榜之人更有才华？”
“自是如此。”张怀升接着说，“可陛下依旧失落非常，就连先帝都曾因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