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知道,棺椁运达还要几日,下葬更在六月初,您准备在麓州……?”
“暂留一日,休整后便要启程返京。”
“这恐怕要错过了,下葬一事暂时定在六月初三。不过此事由学正殿派人亲来督办,梁公子放心就是。”吕咏道,“说到学正殿嘛,梁公子不如留在统衙用个便饭?正好有邢都来的两位大人在,我们都要招待的。”
洗霜道:“果真有京中文官来?方才在城门前看到,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正是,正是。”吕咏说,“是学正殿的两位大人,说是来查案的,也是今早才到。”
梁封城并不擅长这类交际,且如今尚无官职,更不好和在朝文官同桌,婉拒道:“在下旧伤未愈,稍后还要更衣换药,在统衙恐怕不便,只寻一间客栈落脚即可。”
“啊,可惜。我还想着有个同龄人在,能让小谢大人更自在些。”
梁封城准备告辞的动作一顿,问:“您说谁?”
“谢大人,”吕咏道,“哦,是个年轻的文官,职属无因阁,叫谢邈,此番是同学正殿的张怀升大人前来查案的……”
洗霜也眼神一亮。
“有些渴了,”梁封城突然干咳一声,“不知能否向吕刺史讨杯茶喝?”
“嗯……嗯?可以,自然是可以!”
吕咏忙迎着梁封城往统衙里走着,“要我说,在外头换药更是不便,不如在统衙后院给梁公子寻一处安静地方!哎呀,想这麓州从未有过头名亲临,如今梁公子来了,正好让我们麓州学子沾沾喜气!”
吕咏此人心思活络,话头繁密,梁封城日后即便定职也不会高过五品,他堂堂一位四品上职的刺史对待品级更低的年轻人竟能做到如此,饶是见惯了王府来往的洗霜也不禁感叹着此人实在是个真正做官的材料。
亲自将两人带到住处后,吕咏安排了方才门前的那名守卫随侍,说要两人好好休息,午膳时再见,随即便因公务去了统衙南苑。
那守卫自知道眼前这位是今年的武试头名,整个人便如飞了天一般,紧紧跟在梁封城身后,洗霜都忍不住问:“这位大哥,您要不要坐下歇歇?”
梁封城问他:“贵姓?”
那守卫一个激灵:“免贵姓高,属下高闻!”
“高守卫,方才吕刺史说的小谢大人……”
“哦,就住在您隔壁的隔壁呀!”高闻伸手一指,“您隔壁是张怀升大人,他隔壁就是谢邈大人。”
说话间,几人听到房外传来动静,似乎是隔壁门前有人在说话,梁封城闻声出门,刚好和方才与张大人分别的谢邈撞见。
谢邈依旧是官服配官帽的装扮,看见此时出现在麓州的梁封城有些惊讶,微张着嘴道:“王公子?”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肃王公子已经重伤转醒了。
“小谢大人。”梁封城故作镇定地问:“您怎么到麓州来了?”
谢邈恢复常态,“自是有公务。倒是王公子伤可好些了?身上有伤不在府中修养,反而来了这样远的地方。”
“回了一趟老家,返程路过麓州,便想来看看。”
谢邈抿着嘴没说话。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在房门处站了许久不动,洗霜和高闻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良久,“听吕刺史说,谢大人此番是来查案的。”梁封城主动问,“什么样的案子,竟未交给大理寺或麓州统衙,反倒要学正殿来查了?”
谢邈先暗道这吕咏好大的嘴巴,这样就把学正殿的来意说了出去,又想着这案子在邢都已掀起风波,对面更是肃王公子,自然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坦然回道:“有无因阁考生身亡,自然要学正殿与大理寺一同协办。”
若说麓州考生身亡,梁封城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卫方垣。
难道事关薛师隐?
他神色一凛,问:“你们在查薛师隐?”
“王公子误会了,”谢邈早知他会这么问,“身亡考生并非卫学子。”
梁封城蹙眉道:“身亡的麓州考生,不是卫方垣还有谁?”
说完,他立刻便想到了。
各州府各有文武四名考生送往邢都,此人既不是参加武试的卫方垣,那自然就是——
“麓州文试考生,杜儒杰。”谢邈说,“文试结束后死在了留宿的留风客栈。”
一行人最终选择在院中的凉亭坐下。事关查案,梁封城到底是外人,也不好问太多,只简单说了几句便又聊起别的。
梁封城看着风尘仆仆的谢邈,“谢大人才到学正殿不久,这样大的事怎么派了您来?”
其实在来的路上,谢邈也有此疑问。
张怀升总是看不惯她,照例这样重要、又要同他相处多日的公务,张怀升素来不会选她做的。只是谢邈还没开口问,这老师便主动说了。
“我会骑马。”凉亭之中,谢邈小脸微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