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比试难不难?”叶碎一进屋子,就看见盛云听趴在桌子上,两手作花托,托着脸问他。
叶碎以为她睡了,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难得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当世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宗门教派齐聚一堂的宴会,每百年一次,夏至日起,冬至日结束。”
盛云听想了想,说:“那这彩头应该挺难拿下。”
叶碎没说话,默认了。
盛云听叹了口气:“师父你应该拦一下来着。”
“白屿实力强,拦不拦都会上场参加比试。”叶碎走到盛云听身边:“有这功夫操心他,不如赶紧把今日功课做了。”
盛云听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师父,我先睡个午觉。”
“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了,我数十声,还不动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叶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道。
她可太知道会发生什么了,真把她师父逼急了,会直接被各种法术拿捏——太吵了就封嘴、起不来床直接寒霜冻醒、耍赖躺地上摆烂就直接绑住四肢拎起来练功。
得亏是活在这个世界,要是在她那个世界,衡中校长都得让给他。
盛云听做作地咳了一声,问出一个在她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师父,为什么你们都执意要治好我呢?说实话,这个毛病并没有让我觉得生活不方便,只是无法修仙而已,又不是不能活。为什么你们都一副……嗯怎么说……”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觉。
盛云听想了一会儿,无果,只好说道:“天下凡人何其多,我不觉得修不了仙是件很可惜的事情。而且天赋异禀的人也不止我,师父你们再找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叶碎听了她的话,神色逐渐变得严肃,眼神中还有可见的纠结。
盛云听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不自觉坐直身体,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终于,叶碎坐下来,直视着盛云听,耐心而严肃地开口道:“天衍宗作为当今天下第一宗,求仙问道者不计其数,天赋、资质绝佳者,也是多如繁星。”
盛云听猛点头,一副看吧没了我还有很多优秀的人的表情。
“所以宗门内各长老的亲传弟子,除了正常依靠资质选出来的,还有一部分弟子,是依据天道指引,收在门下。”叶碎无视她的动作,不急不缓地继续说。
“天道指引?”
“没错。天玑峰了悟道长的卦卜,有的时候会提前占卜到还未展露出天赋的弟子,宗门就会按照卦象的指示前去收徒。”
“而你,正是由卦象所示、天道的指引,注定要成为我的弟子。”
盛云听感觉自己现在十分无语:“老天爷说我是你的弟子,你就去收了我,这是什么鬼逻辑。”
叶碎被她的吐槽逗笑,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好好听讲:“这是其一。我和掌门去你父母门外等候的时候,亲眼看到九道天雷从天而降,你抬手,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它们,或者说,天雷想让你握住它。看到天雷消失在你身体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的弟子。”
“为什么?”
为什么?
叶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天衍宗,宗门上下共七个峰。掌门世代主天正峰;止戈峰尚武,弟子多为剑修;岐黄峰皆为丹修;万兽峰半是妖修,半是与灵兽结契的人修;归隶峰喜钻研阵法符隶等需要依托器具的修炼之道;天玑峰是与天道有强烈感应的人,通过深研卜算之术参悟天道。”
盛云听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继续往下说,于是问道:“那咱们空雪峰呢?”
叶碎抬眼望向窗外。
明明窗户关得严实,他却好像透过了窗户,和苍茫雪山遥遥相望。
似叹似怨。
“空雪峰啊……空雪峰世代单传,弟子都是罕见的变异灵根。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由天道指引,入天衍宗空雪峰。”
“师父……”盛云听怔怔看着叶碎,感觉他好像很悲伤,悲伤到连她都开始感到难过、想哭。
却见叶碎眼皮一敛一抬,校长就回来了:“行了,今天就说到这,简而言之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徒弟,而我也不会再收其他人。所以赶紧起来,趁着太阳还没开始落山赶紧把该画阵法画完。”
这突兀的转折给盛云听整不会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等缓过神儿来,叶碎已然打开门走了出去,风中留下一句:“今天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吃晚饭!”
行!可真行!这真的是师父不是妈吗?盛云听无数次怀疑是不是她妈不放心,跟着一起穿过来了。
冲着门无声大喊了一嗓子后,盛云听哭丧着一张脸老实走出去画阵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