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妖正要进去,忽听那女子慢悠悠地说了声:“慢着。”
两人赶紧屁颠屁颠地架着男子来到了女子身前,他们心里清楚,都是规矩,蝎精虞娘要先验验货。
女子殷红的指尖轻抬起男子的脸庞,端详片刻,她满意地点点头,眼角眉梢霎时浮起一抹掩不住的喜色。
指尖拂过男子的嘴唇,颜色浅淡的唇温热柔软,虞娘轻笑一声,双手捧起男子的脸颊,闭眼亲了上去。
男子内心长叹一声,这一路被架着上山,胳膊又酸又痛不说,还要忍受百般调戏,本想不作声忍耐过去,看来如今是不行了。
正当蝎精快要亲上之际,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妖艳脸庞,他大叫一声,一头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蝎精登时被砸得往后仰倒,愣怔当地。两个小妖见状,连忙撒下男子,冲过去手忙脚乱欲扶起虞娘。身后那男子一头砸过去后,自己似乎也伤得不轻,登时两眼一翻,躺倒在地,再次昏死过去。
虞娘起身揉了揉额头,心中并不恼怒,心想还是个烈性子,反觉有趣。不过被这么一搅扰,此时倒是再没了兴致,便向那俩小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人拖进去。
两个小妖登时松了口气,伏在地上的男子也暗暗松了口气,他被拖着进了内室,放在靠墙一处,脖颈上锁上了一条冰凉的锁链,随后响起关门声。
俩小妖小心关好门,回头便看见虞娘将一个人的下半截肢体扔到了他们面前,虞娘满意笑道:“你俩今天这趟差事办得不错,这是我代大王赏你们的。”
豹二狐三顿时两眼放光,喜得笑出一口森森白牙,连连道谢着将肉拖走了。出了内室,俩妖对望一眼,立时都明白对方和自己所想一致,不禁对那男子生出一丝怜意。
他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蝎精虞娘道行深不可测,远在他们几个之上,且她最早跟在大王身边,所以他们绑来的货,从来都是虞娘先挑,挑剩的留给大王享用,大王早已知晓此事,但她从不在意,下面的小妖们自然也无人敢多嘴。
那小子大概便不幸地被虞娘看上了,其实若让大王享用,不过被吸干精气,死得倒也干脆,算不得多痛苦。被虞娘看上可就要遭罪了,少说要被玩弄蹂躏个三四天,夜里偶有可怖的惨叫声从地宫飘出,那些青年男子被拖出来时基本没什么好肉,成了一团血糊糊,或是只剩些断臂残肢,惨不可言。
好在蝎精虞娘眼光甚高,能被她看上的很少,大多被大王吸干精气而死,尸身分给他们享用。
那粗布白衣男子在暗室中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个昏暗开阔的空间,屋子中间立着四个柱子,墙角高处长明灯的火焰跳动,四面墙壁上繁复华丽的壁画在光线中忽明忽暗。
男子略略一扫,明白此处原来可能是个地下墓穴,如今成了这帮妖精的洞穴。
正思索间,前面柱子下响起一阵铁链哗啦啦之声,从柱子后爬出一个灰暗的人影,正悄悄往男子这边张望。
男子也向那边望过去,在进来时他便早已察觉此处另有五道气息,应该都是被掳上山的山下青壮男子。
暗室内靠近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盖住的木桶,但依然有屎尿的臭味从里面逸出,这里气流流通缓慢,空气骚臭又潮湿,男子忍不住皱眉,他一向喜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之处,在这里多待半刻钟都有如在受罪。
此前他一路游历来到此处,夜里远望夜阑山,夜色中的夜阑山完全被一层黑雾遮蔽,看不真切。他心中疑惑,便来到山脚下的村子里打探消息,询问之下才知道近几个月内,附近几个村子里都有外出上山的青壮男子失踪,有打猎的猎户,有采摘草药的药农,也有过路的外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人间蒸发,现在几个村子里都是人心惶惶,家家闭户,尽量减少外出。
今日他一路上山,发现另有怪事,各地皆有守护一方的土地神,但这座山却没有山神庇护,山中气息微妙,邪祟之气已压倒草木纯净气息,慢慢侵蚀着这里的动植物。越接近地宫,邪祟之气便越甚,如今身在其中,他便知此处的确就是源头。
被拴在柱子下的灰暗男子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头悄声对白衣男子道:“兄台是哪里人?怎么也被抓到此处?”
白衣男子道:“我游历经过此地,一上山便被他们掳到这里,心中很是惶恐。”他虽这样说着,但却并不见惊惧之色。
灰暗处的男子沉默了一瞬,接着道:“原来你也是过路人,我叫苏原,也是经商路过此地,我都问过,他们几人都是当地山下村民。”他口中的其他几人无一人回应,沉默地融入了阴影之中,一动不动。
还没等白衣男子接话,名为苏原的男子已接着说道:“兄台,不是我吓你,这里万分凶险,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妖怪!吃人的妖怪!我们这些倒霉蛋,多半是逃不了了,迟早是他们的下酒菜。”苏原说着,有些丧气地低下头去。
远处阴影里有个人肩臂耸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