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那个狡黠的坏女人离开了这里,心头闪过一丝恨意。
门关上了。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见她没有再回来,便凝神聚力,用尽全力,想用蛮力硬去撑断麻绳。
连着试了好几次,粗麻绳始终没有松动的痕迹,身上各处反而传来清晰的痛感——裸露的肌肤与粗糙的麻绳剧烈摩擦,硬是磨出了不少血痕。
痛意让他停下所有动作。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痛”的感觉了?赫利俄斯回忆,与之相关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赫利俄斯忍不住蹙眉,努力思考,现在发生的一切与别的神衹到底有没有关系,方才那凡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想了一会,还是没个头绪,他的情绪也因此而变得焦躁。一烦躁起来,身上斑驳伤痕带来的痛感就越清晰。
他想起了那凡人离开前说的话,他的头晕吗?四肢麻痹无力吗?
回答是有,而这种症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阿尔卑斯山的太阳神赫利俄斯身上。神力消失,还变得像凡人那样敏感脆弱,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但最让人烦躁的是,他竟不清楚这古怪的缘由。想着想着,赫利俄斯就被眼前的状况气笑了。
真是荒谬!
“三个小时后,如果你没有吃下解药,就会毒发身亡。”那凡人阴恻恻的威胁又浮现在他脑海。若是在过去,他一定对这样的威胁嗤之以鼻,但今时不同往日,赫利俄斯不敢保证,他真的对她所谓的毒药免疫。
若他真的被这凡人毒死,那就真的是件贻笑大方的事情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赫利俄斯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手握成拳,手臂上青筋爆起。
要不,从了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脑中立刻浮现出众神聚在一起,嘲笑他苟且求生,与凡人成婚的场景。
啊——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更让他难受。
妥协的念头又打消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头越来越沉,手足无力,一切似乎都照着那女子的话发展。
不行!
赫利俄斯求生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他至少要活着找到罪魁祸首,别的都可以放一边!
那凡人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他用仅剩不多的意志努力回忆。
“花红——”
赫利俄斯屈辱地喊出这两个字。
-
那陌生人呼唤她的音量很大,花红在他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但她没有急匆匆地赶过去。
慢条斯理地检查了一遍婚书上的墨迹,确认干透之后,她收笔,将毛笔、未干的砚台和婚书拿上,其余的文具收入箱中。
她做这些的时候,从厨房传来的呼唤声变得越来越迫切,花红知道,那陌生人急了。
没事,让他急去,花红慢悠悠地走过去,她若是表现得殷切,反而会让对方生疑,不如慢慢来。不过,她也没有刻意拖延时间,从听到声音到走到厨房门口,间隔的时间应当是不足一刻钟的。
站在房门前,花红深呼吸几下,借此让心境沉静下来,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光线随她开门的动作突兀地侵入到昏暗室内,赫利俄斯被这光亮刺激,条件反射地合上双眼,再次再次睁眼时,那女子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该死!
赫利俄斯在心里怒骂一声,以前的他哪里会被光线灼烧到双目呢!他怎会变得如此脆弱。
花红蹲下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仔细摊开,摆出一副她对赫利俄斯的想法毫不关心的姿态,心里实则忐忑不安。
摆好了东西,她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考虑得怎么样?”
花红坦然地、淡定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我同意你的提议。”赫利俄斯屈辱地闭上眼,一脸不情愿地说。
花红听见他的回答,心头一喜,不自觉挑了挑眉,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拢了得意的神色,继续确认,“什么提议?”
这女人是故意羞辱他吗?赫利俄斯冷笑一声,睁眼怒瞪对方。
花红努力让自己忽视他那吓人的表情,淡定解释,“万一你耍花招骗我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赫利俄斯从喉中挤出句冷哼。
“我只是想你清楚地说出来,你同意了,什么提议?”花红继续诱导。
他警告,“女人,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花红语气弱下来,“那你要是给我玩文字游戏怎么办?”说这话时,她语气虽弱,却没有分毫让步的意思。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
半晌,赫利俄斯先败下阵来,他语速极快地吐出一串“我同意娶你,成为你的丈夫,只要你给我解毒。”
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