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谢你吉言。”
温允一依旧笑着,但没了说话的心思。
如此反复休息,等到傍晚,军官才顺利讲完了所有知识。
温允一接过阿回帮她记的笔记,摸了摸黑色笔记本封面上的纹路,向军官道谢,“谢谢你,这些东西很有用。”
军官哪遇见过向导对他道谢?严峻的脸上快要浮现出一丝薄红,当下紧张地摆摆手,“温小姐客气了。”
温允一偏过头对阿回说道:“阿回,去将谢礼拿来。”
军官一听,吓得站起身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温、温小姐,我、我们不能收的...”
温允一露出一丝愁容,她用左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可怎么感谢你才好。”
随即,她微微坐直身子,向对方伸出右手,“既然如此,请让我为你进行精神疏导吧。”
军官受宠若惊,他一边说着“这不合规矩”,一边不受诱惑地迈步往前,他虔诚地半跪在地,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军官帽,将额头敞露在对方面前。
温允一的食指点在对方眉心,精神力顺着肌肤相接之处蔓延,精神世界一阵清明。
军官临走时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找个好兄弟在一路上好好照顾她,看他那样子,若不是他身在宪兵团不能离开帝都,真是恨不得亲自护送她去往前线。
温允一感受到在对方的精神力中留下的印记,轻轻笑了笑,让他不用客气。
......
她吃过晚饭后就去了温家府邸的偏远之处,那里被一大片树林包围着,只有一条小道供人通行。
小道太窄,轮椅不便行走,她吩咐阿回提着灯等在此处,而后自己撑着盲杖站起身,慢慢走进黑暗里。
这条路走了太多遍,她就算是瞧不见也知道应该怎样前行。
太久没自己走路了,温允一迈步很轻,落脚却很重,走了几步,却不曾有以往的虚弱感,在这密林之中更像是如鱼得水般越走越有精神了。
很快她恢复了步履轻盈,像猫儿似的落地不留声,一时间林中只剩下盲杖杵在地面的清脆声响。
林中有一小院,院中独立着一栋两层楼房,皆以木质,门口有一位哑仆正在浇花,见她来了赶忙低头跪了下去。
温允一没有动用精神力,所以她不能看见对方,只能听见细微的声响。
她无视了院中的哑仆,兀自进了屋,坐在了距离楼梯最近的那把木椅上。
这是她的专属位置。
“母亲,我来看您了。”温允一喊道,声音飘荡地越过楼梯,轻轻扣响了二楼的木门。
木门之后未闻声响。
温允一早已习惯,她的左手摩挲着右手手腕上的一串玉质手链,手链通体纯白,只正中串着一颗金色的珠子,是与皇室勋章一样的材质,这是温岁欢昨日送与她的。
“明日我将启程前往六十五区,加入同盟军,抵御迷雾侵袭。”温允一慢慢说着,一字一顿,分明是孝顺的话,说着却漫不经心得很,“来告个别,今后不能常来看您,别为女儿担忧。”
仍不听应答,温允一接着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和母亲再见...”
“滚!”
是一道凄厉且饱含怨憎的声音,从二楼木门外传出,分辨不出男女,音调很长,到尾音时还破了声。
温允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她略带疑惑地微微歪头,“母亲愿意和我说话了?”
一时寂静。
她浅笑了下,回想着是刚才哪句话让对方在意起来,又或者是对方太急切了,巴不得她赶快去死。
“我这就滚,母亲保重身体。”
温允一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她起身慢慢走出院落。
在踏出院门之时,她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地向木楼侵袭而去,却在碰到二楼的那扇门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向导之间的精神力彼此抵消了。
还是不行啊。
她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力更上一层后能透过木门看到些什么呢。
照理来说,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精神力的,母亲却像是被侵犯领地的野兽一般,爆发出比刚才还要凄厉的吼叫声,那声音惊扰了月亮,让它藏进了云层之中,整栋楼都开始震颤起来。
那声音把院中的哑仆吓得跪伏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
温允一却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木屋的另一面走去。
月光黯然,被云层遮住只透出轻微的光亮,二楼屋内却有一丝轻柔的烛光,那烛光在整栋楼的轻微摇晃中显得脆弱无比,就像是一叶扁舟不知死活地飘荡在汪洋大海上,即将面临惊涛骇浪。
只有一扇小窗,并未打开,温允一从这个角度却能看到无数条影子。
是的,无数条。
那些极长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