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边观察边推测,但话还是要跟上,人还是要哄到位的。所以,我再接再厉,又给他带上顶高帽,“为了仙界的未来,就有劳闵郡守费心了。”
闵鸿挺了挺腰板,倒也有那么三分豪壮气,“帝君如此厚爱,臣敢不竭力!”
事情到这里就该半谢幕了,于是,我点头,带了暗示道:“庄司长,让龚毅派人送送闵郡守。”
庄既醉得到我的吩咐,含笑点头,他自然知道怎么安排。这边的半场戏演完了,那半场就由龚毅演完了。
闵鸿跟着庄既醉出了大门。陆任之仍淡定地坐在几案前,神色虽平静,但像我一样,心内都在盘算着如何交流才能更好的达到君臣融洽的效果。
见他还在斟酌,我率先开口道:“陆郡守,你主持苏南郡事务已逾三百年,这期间可有什么棘手之事还未解决,或者眼下有没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项?你不妨提出来,本君可以尽力为你提供帮助。”
陆任之没想到我开口就是要为他解决困难,在苏南郡尔虞我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可以如我一般站在高位给予他充分的肯定和帮助,他心内一软,整个人都不觉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光芒。
他愣了几秒,似乎在斟酌字句。
我微笑在坐,也不催他,就那么静静等他回答。在等待的时候,心内不由想起唐允当初教给我的话,他说:举凡有大成就之正直仙人,必有光明赤子之心。而唐允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们都是肯为众生赴汤蹈火之人啊。
我定了定神,看着话到嘴边的陆任之,复又幽幽想着,如果这会儿唐允在此,将会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一幕啊。
陆任之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我没有制止他,因为,我知道他这是在谢知己。他站直身子,抬起头,虽然面上依旧平静,但已经淡化了些方才刚来时候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他说:“帝君,臣能登上郡守之位乃是政变得来。想必帝君早有耳闻。”
在说“政变”二字时候,我又看着他身上一闪而过的凌厉。那是极度隐忍的痛苦不经意翻出水面的浪花,是他光明底色上的伤疤,也是他成长的代价。
我在心底为他深深得叹一声同情之气,他这样的人,受过那样的苦痛,还能有这般赤子之心,就像他现在几近平淡地说出这件事情,可见心底坦荡,光明可亲。我点头,也坦承道:“本君当年就听过此事,但并未深入了解。因今日召你来见,所以,昨日看了陆郡守的履历和当年的实录。”
陆任之也是做郡守的人,知道我本不必说的这般详细。之所以会坦诚说出,不过是显示我的诚意罢了。而他本来就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和支持来的,所以,对我的主动示好他本该做出能做到的最好的回应,但他仍有顾虑,一来我的拉拢意图远超出他的预料,他一时不知如何有分寸的调整自己的战略方向,二来对于自己的往事,他仍旧耿耿于怀。所以,他盯着我,坚定地将这件事摊开道:“帝君既然知道臣的往事,还愿意——”
我盯着强忍着感情,只在眼中淡而模糊的混杂些坚定和痛苦神色的陆任之,心中怜悯顿起。这么久了,在与我谈论交心的时候,他还能顾虑此事,可知不管当年的是非如何,这件事都是他一生难过的坎。我早看过实录,打听过情况,知道事情真相,自然知道他的苦衷,也知道他的自责。所以,我打断他的话,郑重道:“陆郡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本君眼光向来就好,不会看错人。况且,前事已矣。无论仙凡,试问谁能无过?陆郡守大可不必对此事过于耿耿于怀,如果心不能安,那就多做些有益苍生之事,就当为自己赎罪吧。”
陆任之难得动容,他脸上的神色随我的言语而变换。有喜悦,有感激,还有希望。他深深的施礼,“谢帝君,臣谨遵圣意。”
我走下宝座,扶他起身,“陆郡守,眼下正是危难之时,东南三郡以及百花郡的安危,本君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陆任之闻言,抬头,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盯着看着我手中的虎符,没有立即接手,而是反问道:“帝君之意,还请明示。”
我看他谨慎,笑着问道:“陆郡守,放眼整个东南三郡,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担任这三郡总郡守之职。”
陆任之眼睛微眨,我们都心知肚明,除了他,真的没有第二人选。
陆任之道:“帝君之意,臣明白,但只怕有人不服管教。”
“放心。我今日便拟好天旨,下达东南三郡。至于百花郡,我会给任松年一道秘旨,你俩心知肚明就是。这是我留给你的王牌,万一遇到抹不开的局面,随时召唤这支援军。”
陆任之听糊涂了,“百花郡地靠魔界,论危险,怕是它最难自保。”
我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百花郡确实难保,但本君另有安排。闽南郡虽左右摇摆,但你我拉拢到位,还不置于立即为患。所以,绍南郡才是最危险的。”
陆任之听我分析后,斟酌道:“帝君所言甚是。赵彦骄阳跋扈,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