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的心头一热,当即跪下道:“多谢仙人,我定当谨记您的教诲。仙人日后如有拆迁,我愿效犬马之劳。”
冯壬喜不自胜,忙拉他起身,“什么犬马之劳,咱们日后就兄弟相称。”
那人千恩万谢的送别了冯壬。
侍从跟冯壬到了原本分配给那人的住处,只见四壁空荡,窗污墙裂的,不满道:“您为何总是帮助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您看看这地方!亏不亏。”
冯壬得意地用手指揩了揩桌上的灰尘,在指尖捻了捻,半公分厚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这些桌椅。他笑道:“这叫人脉投资。再者,这房子虽然破点,好歹能住人,当年我风餐露宿的时候多了去了。要住好房子,回华婷山你的院子住岂不是舒坦。这几天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侍从嘟囔道:“我在华婷山您也不让我住的特别华丽,我一买点好的您就嘟囔。您那房子里的布置都好几千年了,叫您换您也不换。咱们现在有钱有势的,为何还要受这苦日子。”
冯壬笑道:“富而不骄,这是一个君子的基本品德。那些个桌椅板凳的又不坏,换他做什么。”
侍者道:“那我好不容易出来住间好的房子,您还给让出去了。那床我还没躺上去睡一觉呢。亏死了。”
冯壬笑哈哈道:“改日去小姐那里,她那里有的是好房子,你多住几天。”
侍者撇嘴道:“小姐每次见我都想打我。”
“为何?”
“为何您还好意思问我。”
冯壬脸色一冷,转而哼道:“她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为她筹谋划策费尽心思,她却一心想高攀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可不迂腐!这个傻丫头,真真的不像我。”
侍者扁嘴道:“是不像您,最起码不会这般为那些个仙人付出。您看看,您这些年帮了这许多人,得到了什么?”
冯壬伸出一根手指,在脸前轻轻摇了摇,笑了。他坐在略显昏暗的室内,脸上的褶子都因他那得意的笑而抖起来了,“你以为我这些年的美名是怎的来的?仅仅是西海亲家那么简单?还有我的高朋满座,华婷山徒儿众多,这都是我这些年慢慢积攒的人脉。当然,捞名这事儿,不能着急,往年我那些仗义接济之事,这都是铺垫。今日场上那几个为我说话的人,就是我往年行善得来的好评。但今日这个,哈哈。”冯壬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悄悄道:“我有预感,这次我要名扬海内了。”
侍者眨眨眼,喜道:“果真。”
冯壬颇为自信,“今日这场盛典,声势浩大。我让房的举动不仅挽回了仙界的面子,更让一场危机软着陆成一桩美谈。我早就打听了,天界近来有意树立模范,我这一场下来,有群众基础,有热心者为我写奏表,我再活动活动,让他们在朝堂上为我吹吹风,我冯壬说不定能混个仙界模范当当。呵呵!妙啊。”
侍者听得也心潮澎湃,他们就热切的盼望了好几天,在盼的有些失望的时候,诏书来了,不仅封冯壬为天界仗义楷模,而且赐封号“冯义真君”。
冯壬乐的合不拢嘴,他直接从仙人品阶一跃到了真君,几乎可以是他能达到的最高品衔了。他颇为自得,正在玩赏真君之印的时候,抬头就看到我和唐允从他馆舍门口走过。他急于将这份殊荣广而告之,于是兴奋的喊我们进门。谁想到唐允早已知晓了。
冯壬笑道:“真人消息总是这般灵通,小老儿不及啊。”
唐允斯笑非笑的看着他,“冯义真君要是消息不灵通,能混到今日这般地位。”
冯壬见他敲打自己,忙端起一脸谄媚,“真人瞧您说的。我那三脚猫功夫不敢在您面前耍。”
唐允冷哼一声,“冯义真君,唐允有句劝告,离魔君远一些。”
冯壬凉凉地打了一个机灵,他不可置信道:“真人!您——您可冤枉我了。我怎么敢。”
唐允懒得看他憋着想理由的脸,“没有,最好。如果有的话,及早收手。否则,日后别怪我不念旧情。”
冯壬兜头一盆冰水浇下,僵在当地。他仰着头,看昏暗光线里唐允半明半暗的脸,唐允从来不曾这般严厉地警告过他,纵使当年冯涧死活往他身上贴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句重话。而且他向来温和,往年病弱的时候偶尔还见挤出的一丝孱弱,那时的唐允更像一个怀有顶级术法却世无争的避世仙人。而现在的唐允,他站在面前,隐隐的居然让他感到了掩盖不住的帝王威严。不错,是帝王。冯壬揉了揉眼,再揉了揉。就听到耳边传来侍者的声音,“真君,茶水来了。”
冯壬一个机灵醒过来,他连忙伸手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水,一一捧给我和唐允道:“二位,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一碗,聊表心意。”
唐允瞟了一眼茶水中飘着的几块茶叶棍棍和泛着浑浊的茶汤,没有动。
我吃撑了,又走了些路,好不容易有碗茶水,自然是心生欢喜。我端了碗仰头咕咚咕咚,咳!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