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行云极快,不一会儿祝神的繁华殿就到了,他俩压下云头,悄悄问道:“果然不换了?前殿可是——”
我大咧咧的一挥手,“那么麻烦做什么。”
他俩互换个神色,点点头,嗖的扎进了大殿。
魔君听到响动,倏然转身,喜道:“阿澈。”
我不知道如何回话,尴尬道:“魔君,来的挺早啊。”
魔君一愣,身后的随从捂着嘴笑起来,悄悄话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说什么祝神怎么穿了湿的常服就来了,祝神今日倒说起玩笑来了。
魔君的眼神终于舍得从我的眼上拔下来,扫到我的装束时候,也是微微一顿,转而冷冷的神色一抛,警告了身后仍在怯怯私语的随从。
魔君在一片安静中开口了,“阿澈,不早了,天都快黑了。”
他的声色温存软润,听起来如沐春风。我咧咧嘴,找个借口道:“在荷塘待得久了,看天色还以为天才亮。”
魔君上前,靠近一些,“阿澈,我——我昨日。”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他神色一转,冷冷吩咐道:“你们先去殿外歇息吧。”转而对文叙和荣晨道:“你们二位也先请暂避吧。”
文叙和荣晨心知肚明的一换神色,捏个诀就跑了。
我打量着空空的大殿,高旷典丽,色彩明雅,一桌一椅,一梁一栋,无不考究别致。
“阿澈,在看什么?”
大殿里只剩我俩,魔君的低沉温润的话语都带了回声。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魔君的脸,不自觉的想要后退,魔君伸手拦在我的腰间,微微笑了,“你今日怎的有些不对劲?”
我闻言疑惑,“怎么个不对劲?”
魔君笑道:“你看,往日你从不会这般问我。”
“那你说说往日我当如何?”
魔君眼睛里亮满星星,“往日啊,你会笑嘻嘻道,本神乐意,你管不着。”
哦,我明白了,不就是泼辣么,谁还不会怎的。不过不摸你的底,我没下狠话罢了。原来魔君还好这口。
“嗨,今日换个风格。”
魔君笑道:“也好。”
“阿澈。”
魔君又叫我,我现在还是不太适应这个名字。但名字多了,每个人都有专属的唤法,听多了,切换起来倒也不难。
“魔君何事?”
魔君愣了愣,笑的意味深长,“你今日倒是有些意思。”
我翻个白眼,十句话都拉不到正题,你这魔君也是白瞎,感情今日百忙之中赶来,是为了和我说闲话的。我开言催促,“魔君有话请直说,你我的时间都挺宝贵的。”我还想接待完了你这魔君,再去睡一会呢。
魔君被我的痛快直接给惊到了,他反而舌头打结了,磨蹭半刻后,问道:“果真要我直说?”
我宽袖一甩,背在身后,毫不含糊,“但说无妨。”
魔君沉默片刻,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僵直紧握,“阿澈,我昨夜梦到你了。”
我噗嗤笑了,看着魔君虽窘迫万分却依然容色绝尘的身姿,笑弯了腰,“你闲着没事梦到我做什么?更搞笑的是,梦到我不算,还要专门跑来告诉我。你堂堂魔君就这般清闲不成?”
魔君脸色都黑了,但依然好看。我端详着他黑红黑红的脸,心道:真是造物偏袒,连魔君都生的这般明眸皓齿,一见难忘。要不是我先有了唐允,收了这魔君也是好的。
魔君那厢气恼道:“阿澈不必说话伤人。”
我很冤枉,我明明说的是事实,“哪里伤人?”
“你!”魔君呼啦一抖广袖,吓我一跳。我站在当地,有些懊悔口不择言,以我现在的仙术,惹恼了魔君,他要打我怎么办,这大殿这么大,我喊人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我。我——
我还没思想斗争完呢,这魔君就亲上了。我睁着眼睛看他紧紧闭着的双眼,一双睫毛弯弯,像黑天鹅羽毛扫在心上。还是那么好看,就是太冲动了点。我试着推开他,力道小了推不动,又加了把劲,魔君终于感觉到了,我往后站一步,说道:“你们魔界都这么随便么?你这样,阿允知道了要我怎么交代。”
魔君黯然,低了头,“我知道,我始终比不过他。”
我拍拍他的肩膀,“谁叫你今世晚来一步呢,下辈子你早点来。”
魔君叹息,“你我寿命无极,谈下辈子岂不虚妄。”
我笑呵呵道:“万物流变,生命无常,魔君也不必看到久远。”
魔君心头一动,“阿澈慎言。”
我笑道:“魔君也怕这个?”
魔君嘴角微抽,“有爱故生怖。”
我咧了咧嘴,这魔君怎么觉得有些魔怔,“魔君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
魔君伤心,“你赶我走?”
呃,我端起笑脸,“你看看,我巴不得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