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请自重。”
“你为何要躲着我?”
梧晚侧过脸,并不与攥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对视。
“避嫌。”声调冷淡。
“萧梧晚!”
“先生一向以温润理智的形象示人,到我这却从不掩饰?”
“你我为何要避嫌?”公孙凌减了些许手上的力,梧晚趁机想甩开。可她一瞬间的反应激起公孙凌,直接把她固到了亭柱上。
“你弄疼我了。”梧晚皱着眉,抬头盯着公孙凌。
“回答我。”
“你与我是何关系?我又为何不能避开你?”梧晚眼底有一丝温热,立即眨了一下眼睛消散雾气。
可脑海中却浮现出他们相处的每一帧画面:
在萧府中,她站在矮凳上与他平视,探他眼底的神色;
在宫中,他不顾自己身份与她的搭话,给她带青梅酒;
在乐澜楼里,她醉他醒;
在这青城半山上共同望月,她笑他是不是在思人……。
“我每日低调做事,从不招惹任何人,为何日子却变成这样?我从未想踏入这宫城,而我现在却在这!先生真的不知吗?”
“你真想普通过完一生?”
“不可吗?”
“你是萧家人,你真的以为可以躲开这乱世之需?”
“我被送回南方园子养大,就是为躲开这入宫之命。”
“你已经躲过入宫为妃的命途,这已是萧府为你筹谋后的命运。”
“所以呢,为女官?为…就是你赏给我的新命途?”
公孙凌无言,慢慢松开梧晚的手腕。
十月末,深夜已凉。
萧梧晚知道自己若想下山,还需公孙凌的帮助。所以摆脱了束缚,她安静坐回亭中桌旁,拿起青梅酒,缓缓倒入杯中。
她看着地上公孙凌的影子,心口隐隐作痛,靠着轻轻吐气缓解。她不愿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丝毫情绪。
想来也是好笑,现在是盛和九年,她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六年了。而萧梧晚是萧府最受宠的孩子,为了避开入宫为妃的命运,八岁后便借病养在南方园子里,很少踏入这盛都城。
本想借着世家小女的身份,不进皇宫不露才智,只求平庸度日、玩乐一生。到头来却被丢入这宫城,夜夜噩梦,还要靠着他给的沉睡散度日。
而站在她身后的人,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温润儒雅,拥着状元郎之名。那时大家都说,公孙府一位皇后,一位御史台重臣,少年郎必随父入御史台施展拳脚。
可公孙凌偏选了吏部,从吏部员外郎这个低职做起。不借家父权力,但短短几年他还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皇宫中最年轻的正二品官员,权吏部尚书,代吏部尚书之责。
这样的人,怎会如表面一般温润。
“先生。”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何事?”公孙凌转身看向暗卫,梧晚悄悄擦去抖在桌上的酒。
看暗卫没有直接回答,公孙凌走出了亭子。萧梧晚似是习惯了,她也不想听什么机密信息,一点不想。
但当她看到苇影要走时,脱口而出:“苇影,带我下山。”
公孙凌身边女暗卫不多,上次把萧梧晚从青城山背下去的就是她。
苇影看了一眼先生,向梧晚欠身示意后,离开。
“刘令仪进宫跟你说了什么?”公孙凌走到梧晚身边。
看样子苇影是来跟他汇报,这几天她都见了谁。萧梧晚心中了然。
“她向我道歉。”梧晚决定如实说。
看公孙凌并不打算接话,萧梧晚继续回道:“告诉我之前我落水之事,与她无关。告诉我她只是想通过和我划清界限,获取宸贵妃的信任。还告诉我什么来着,我忘了。”
“你一撒谎,话就多。”公孙凌盯着她的眼睛。
“那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
“梧晚,告诉我。”语气里并没有命令。
“她没说什么和你相关的事。”萧梧晚在内心盘算,如何才能将刘令仪从这些事情里择出去。
“你这一个月从未出宫,唯独单单见过她。你若不说,我自有办法知晓。”
“我只是问她是谁家女儿。”萧梧晚知道自己再不说,他肯定会派人去刘家要人。
公孙凌没再接话,他内心不知道、也不敢去盘算,萧梧晚此时猜到了多少。可刘令仪入宫见她是两周前,她只是近日才刻意躲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送我下山吧,我现在该守在皇后娘娘身边。”
公孙凌拉住她的手腕:“你能否不再躲着我,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好不好?”
萧梧晚站起身,看着微微仰着头,望着她的公孙凌。
“公孙凌,我为何要把委屈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