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许致远说。
“阿远,她是谁呀?她怎么会住在这?你远房来的表妹?”
许致远看了我一眼,“上楼再说。”
学姐看了我几眼,终究什么也没说,她没有立即随着许致远上楼,而是拐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两杯水,一杯泡着玫瑰花,一杯白开水。
许致远从不喝花茶,他只喝白开水,那花茶放得隐蔽,我也是之前做黄焖鸡,将厨房整个收拾一遍才发现还有一袋干玫瑰干花。
当时我还纳闷为何会有玫瑰花茶。
原来是学姐放这的。
学姐白皙的手端着玻璃杯,杯子上蓝色的小花和学姐身上蓝色的连衣裙很搭,清新又漂亮。
我想起了厨房里那一套蓝色碎瓷餐具,想来也是学姐挑的。
我刚挪动下,小腿的酸麻就针扎一样窜上来,立马痛得我龇牙咧嘴。
学姐看了眼我,皱着眉什么也没说,驾轻就熟地上了楼,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听见楼上传来的关门声,我深深地呼了口气,挣扎着让自己站起来挪到沙发上。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的双腿终于缓过来,我蹑手蹑脚地上楼,路过书房时我听到里面压低的争吵声。
我没敢停下脚步,也没敢凑上去偷听。
路过门口的一瞬间,有的话还是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让她离开。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我看到房间里的那张单人床,铺着我的绿色床单,薄薄的被子叠在床尾,墙角散着我的行李箱,盖子豁开了一个大口子,所有的东西就那么敞开来。
我突然发现,虽然我的东西只有这么点,但是现在现在连一个装它们的箱子都没有了。
我看到了床边放着的电脑。
这个电脑还是大一的时候买的,按键上的字母已经被磨没了,如今已经是老古董中的老古董了。
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我坐在地上,打开电脑,打开咸鱼,搜了下同型号,一般售价800块。
我拍了张电外壳照片,打开盖子的时候手指摸到了侧壁的凹痕,我的手指一滑而过,没有去看它。
我点开系统面板,拍了张图,一并挂在网上。
很快就有人回复。
500出不?
500太少了,网上挂的都是800。
你看他们卖出去了吗?
没有……
那边还在继续说:老机子,不值钱,你卖给我,我这边保证不麻烦,不像有的人收到还各种问题。
我想了下,我确实不能找个来回折腾的买家。
我急需要钱买个箱子。
我至少要体面地走出这间屋子。
想完我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太要面子了,又太要强了,还体面?
毕竟都这个地步了,许致远眼中的是一只狗还是一条烂鱼又有什么差别?
但我终究不是一条狗或是一条鱼,我是一个人,还是个女生,或者说成年女性。
许致远是个独居男人。
成年男人。
一看到学姐的眼神,我就明白过来,她喜欢许致远。
学姐与许致远,即便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不会浅,她在这屋子里驾轻就熟,她挑的许致远的餐具,她可以随意进出许致远的书房。
她和许致远是同届同学,朋友,他们毕业后去了同一家公司。
她不会允许我在这个屋子里住下去的。
在学姐与我之间,许致远会怎么选择,我心里明白。
我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好。
我看了下,咸鱼上的钱没有那么快到账,不过好在是同城,我今天寄出去,明天就能到。
我今天给你寄出去。
也可以。
那边停了瞬,屏幕上又显示:你要是很着急可以人肉送过来,更快。
我想了下:嗯,可以,你住在哪?
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地址。
我上网查了下,不是很远,却没有直达的公交,我需要转三趟车,大概一个小时。
我给买家发了条消息。
我今天送去可以吗?大概一个半小时到。
可以。屏幕那边回复很快。
我将电脑里的文件全部拷到U盘里,我电脑里没什么重要文件,活了这么多年连照片都没有几张的,要拷贝的文件却不小,全是我之前写的稿子,几乎全是废稿,还有一些随便写写类似日记样的东西。
许致远以各种身份出现在那些文档里。
和我做着各种花样的事情。
绿色的进度条一点点延伸,我的视线从屏幕移到到消磨的键盘上,移到银白色的边框上,移到左下角的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