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真垂眸,缓缓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掩去心中不被新人的失落,可下一瞬,颜霜的气息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吞噬了个干净。
“小哥要是坏人,我早就在北地就死了八百次了,哪里还轮的到现在?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小哥你的。”
裴淮真这回没有挣扎,他任由颜霜抱着,然后默不作声地在颜霜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唇。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裴淮真抬手,理了下鬓角的碎发,颜霜看着眼前这个动作忽然想起了昨日那黑衣女人的一个细节。
“等等,小哥。”颜霜虚虚地抓住了裴淮真的手腕。
思及昨夜,她好像明白了,最后黑衣女子抬手的原因了。她之前原以为她是整理额间的碎发,可再看了小哥整理头发的动作,却发现是不同的。
在大夏朝,尤其是上京城中,这女人梳的发髻和男人的并不相同,女子流行双股盘发,而男子则时兴单编发垂于单侧,因而男子两鬓更容易有散发出现,而女人则更容易脑后出现碎发。
若黑衣女人撩碎发时,那抬手的方向会趋于向后撇,男子的才会是向两侧。
如果黑衣女人的动作不是撩头发,那么必然是跟她当时说的话有关?
可这个动作究竟代表着什么呢?会是指向她后面的某种东西吗?
颜霜回忆起那个小院的构造,当时夜色正浓,她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当时她身后除了破旧的屋檐砖瓦外,就只有墙角堆着的几块发霉腐烂的破木头和草垛。
等等,还有。
颜霜记起来了,那处小院里不止有腐烂发霉的木头味,还有一股子清香,
是花。
她记起来了,她脚边有一小块花池子,池子里满是杂草,有且只有一种花。
颜霜还记得那花的样子,只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她提笔蘸墨,几笔就将花的样子勾勒了出来,并且递给裴淮真。
“小哥,你知道这花是什么吗?看着并不像常见的那些。”
“这……”
裴淮真犹豫了一下,随即像是不确定一般点头后又摇头,“霜儿,稍等,我去去就回。”
颜霜觉得此时有眉目,也就不着急,一边耐心地等着小哥回来,一边顺势开始整理起来了书案。
忽然,她发现了压在镇纸下的厚厚一沓已经誊抄好的册子纸。
这纸张一张写两行空两行,是一贯按照她喜欢的思考习惯来排列的,可她分明记得昨天太累了,她只写了五六张之后就睡着了,
看哪里来的着厚厚一沓?但这上面一张张的既是她的习惯,又是她的字迹,不是她还能是谁?
难道是睡梦中写的?
颜霜盯了半晌,想不出个头绪,脑袋里最后甚至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这这睡了之后还能继续写完的逆天技能,她么考科举那会儿没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