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只是她的丈夫,是一个孤独的、渴望爱却不敢宣之于口的小男孩。他们是神圣二十八族。懂得明哲保身、懂得韬光养晦。他们不敢渴求爱,也不能奉献爱,因为这无疑是将一柄伤害自己的利刃亲手递到别人手中。
“如果我不再是马尔福,如果我只是现在你眼前这个普普通通、一无所有的男人,你还会爱我吗?”
他的怀抱笼罩着她。阿斯托利亚听不见窗外的雪落声,只能听到德拉科的心跳。她猜想雪已经停了,又或者她什么也来不及想。
过了良久,她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她像是在挣扎,在跟自己角力,尽管她知道在德拉科孤注一掷的热烈爱意面前,这些反抗根本无足轻重。
“可是……可是你不会是普通男人。你是个马尔福。”她说。
德拉科“呵”了一声,似乎是在笑。
“当然。我是个马尔福,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他语调桀骜,不可一世,却让阿斯托利亚十分着迷。她的膝盖微微一软,她下意识地伸手拽住德拉科的衣襟以保持平衡——她自己都没发现,但德拉科笑意更深。
“我试过放你离开。我曾经以为,如果马尔福家族让你不幸,那我宁愿放手让你离开,再也不见你。——但我失败了。我错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尔福,马尔福从不投降。”
“什么?”
“如果那该死的血魔咒让你痛苦,那我就想办法结果了血魔咒。如果卢修斯让你伤心,那我就跟他断绝关系,又或者,我会架空他的权力,成为马尔福家新任家主。我要让他在你面前只敢轻声细语地说话,只要这能让你快乐起来。”
他低下头,神情柔和又专注地看着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想要别过脸,脸蛋却被德拉科温柔地捧住了。
“你相信我的,对吗?阿斯托利亚。你也……你也舍不得离开我的。”
仿佛是开启了什么开关,积压一年的思念喷薄而出。阿斯托利亚红了眼圈,泪水蓄满了眼眶。她眨了眨眼睛,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的阿斯托利亚,我的流星。你是世界上心肠最好的姑娘。你舍不得让我孤零零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对不对?”
德拉科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他先是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又慢慢地一点点亲吻她的颧骨、腮帮与嘴角。他开始庆幸他的妻子爱他爱到几乎盲目的程度,以至于能被他拙劣的小谎言轻而易举地蒙骗。
至于被马尔福家族扫地出门这件事该怎么圆嘛……
德拉科大手一挥,决定圣诞节结束后再思考这件事。
(尾声)
阿斯托利亚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圣诞节的早上,她和往常一样准时睁开眼睛。
德拉科像是担心失去什么似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开,趿上拖鞋下床去。
圣诞礼物已经到了。除了格林格拉斯夫妇送来的,还有一封没有留下姓名的特殊信件。阿斯托利亚警惕地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确认德拉科没有醒,这才拆开那封信阅读了起来。
信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写来的。她以十分八卦的语气询问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的进展如何,并且送上了诚挚的圣诞祝贺。阿斯托利亚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不动声色地将信件丢进了炉火烧掉。随后她拿起纸笔,在德拉科醒来之前争分夺秒地给姐姐回信。
“进展很快。一直以来,德拉科要什么就有什么,实在太过顺心,以至于他不懂得珍惜与表达。问题已经解决了,过些日子就回家。”
她把羊皮纸卷好,又施了个变形咒,让信上的内容看起来是一副普通的染发药水配方。随后她把信笺绑在猫头鹰腿上,爱怜地摸了摸猫头鹰的喙,放它送信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卧室。德拉科正烦躁地摸索着身旁空了的一片床铺。阿斯托利亚赶紧躺回原本的地方,安慰似的抚了抚德拉科的发丝。
“别怕。德拉科,我在的。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