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在持续的“噼啪”声中,墨色的原液里长出了一段金属“树”,在快接近原先断裂的高度时,胖嫂停了下来。
“来,你试试,能不能把这段挪开。”
胖婶招呼安洛儿,指着地上那截原本断裂的柱子。
安洛儿点点头,弯下腰,双手环抱住这根快一人粗的金属柱,试探地用了下力,柱子上半部略略向她倾斜,而下半部分纹丝不动。
她低头看向柱子和地面接触的地方,这里应该有什么焊接材料。
但她能把柱子弄歪一点的力量已经让胖婶满意。
她伸手在断柱底部拍打了一圈。
“再来试试。”
安洛儿再次环抱住柱子,这回,她成功挪动了这根柱子。虽然只有很小很小的距离,但也是移动。
“不错。”胖婶夸赞道。
按理安洛儿应该露个笑脸假装一下,但现在满头满脑全是光雾,她做不做表情别人都看不清,也就干脆不费劲了。
“再挪开些,到这里,就够新的柱子站住了。”
胖婶用手臂在边上虚虚画了个圈。
安洛儿依旧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然后她换了个方向,十指交叉,仔细活动了下手腕后半蹲下,屏息调息几秒,双掌猛地向前推出,被她掌心击中的半截柱子顿时挪动了十来厘米。
又连续这么几个推手,半截柱子彻底挪开。
安洛儿站起身,假模假样拿手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看向胖婶,一幅邀功求夸赞的样子。
当然,看不清的面部表情她自然省下了。
胖婶又指指才“长”出半截的新柱子。
“接下来,我把它挪到准确位置,但还要除掉上方断掉的这半根。
这根现在还撑着部分基座,拆和放之间速度一定要统一,否则这里一半的顶都要塌。”
安洛儿顺着她的手看去。
这片顶因为柱子断裂短了一截,已经压下不少,她走过去站那里都快贴到头顶,而胖嫂得低半个头。
“你和我配合,我贴着这根旧的恢复新的,我说好,你就把旧的挪开一些,我立刻恢复新的,明白吗?”
安洛儿仔细看了下两根柱子,再次点头。
“千万不能快,就一点点移,一次一厘米足够。”
说话间,胖婶将那金属原液树推到位。
她的手再次操作起来,金属原液不断生长,在接近断裂的柱子时,也按着它的倾斜度,一边高一边矮地舒展。
等差不多要没过它的时候,胖婶喊道:“挪!”
安洛儿忙“用力”推动。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很需要小心精确控制,免得不留神一下用力过大把断掉的柱子全推开而胖婶来不及恢复新的,这个顶就塌了。
之前胖婶试她力气,她装模做样弄得好像挪一厘米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儿,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
可就因为她表现出困难,胖婶才不担心她会推过头坏了大事。
如今,只能靠安洛儿自己仔细控制她的肌肉和发力了。
一个一点点挪,一个一点点控制支撑,两个人认认真真地干了大半个小时,倒也配合默契。
直到还剩最后二十多厘米没替换,胖婶喊“停”。
安洛儿这会儿是真干出点汗来。
长时间一点一点地控制力度,比她一次扛这么大根柱子跑一圈都耗费精力,她又不能动用精神力。
断柱侵斜的角度已经很大,她们进来的时候,断裂那端还戳在地上,现在已经腾空。
若没有胖婶新“种”的那棵“树”的支撑,早就彻底掉下来横在地上了。
“好,不错。接下来我要彻底替换新柱子。
我和你一起抽掉断的这根,但我补上新的缺口需要时间,中间总会有空档,到时候你要帮我托住这个顶,大概要一分钟时间,当然我也会一起,你觉得,你行吗?”
安洛儿上上下下看了下柱子,又伸手试着托住基座的顶。
好在这个基座顶是擂台的底,即便恢复了一些高度也并没有多高,她站直后伸手依旧能顺利碰到。
试了试手感,她小声确认:“应该可以。”
胖婶点头,抛给安洛儿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那先休息五分钟。”
安洛儿依言坐下,开始她的宵夜,感叹如今吃上口正经餐食还真不容易。
她从军营出来走到小镇已经将近半夜,折腾到这个黑市又是不短的时间,干面包早就啃完。
胖婶给的面包口味不怎么好,但内心夹得似乎是能量营养剂,半固化成略硬的果冻一般,多了些嚼劲,还蛮有意思。
吃了几口,安洛儿就感觉体能在恢复,她到帝国后那种隐隐的体能空虚感被渐渐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