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午阳下,碧玉垂条的裴幼溪靠在书上。裴先孝高大身影挡在她面前,怎么看怎么碍眼。
裴先孝抱着裴幼溪,百般怜惜,他说:“如果赵玺欺负了你,一定要告诉我。”顿了顿,说:“阿溪,我现在不会和你取消婚约。不管你是害羞也好,赵玺真的没有辱过你也罢。义兄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受了欺负。我会娶你,我会认下你的孩子。”
“……裴府养我二十年,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你的。”
裴先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裴幼溪扑哧一笑,眉眼弯弯黑眸闪亮。她说:“义兄,你想到哪去了。我说了,赵玺没有碰我。”红唇微抿起,清风拂过她的冷淡面庞,芙蓉细嫩清光照着。
“赵玺他不敢。”
裴先孝震惊错愕。裴幼溪完全不知她说这句话的表情整个人在发光,那种信赖,甚至仰赖。矜贵自信,散漫冷漠。这是完全是对自己父亲和兄长的骄矜。
赵玺和她什么关系?仅仅一面就让她如此自信,赵玺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笃定!
“阿溪……”裴先孝欲言又止,他不知如何张口。
一个士兵过来叫裴先孝,“裴公子,陈将军请你过去。”
裴先孝单臂抱住裴幼溪,紧紧的按在怀里叹息:“阮阮,下次我们见面。你和我好好说说,赵玺掳走你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幼溪被兵甲戳的脸疼,仰着脸避开,眉眼单纯:“其实没发生什么。我现在一句话就能讲完,赵玺掳走了我。他的部下牧善帮我逃走。就这样。”
那你眼里莫名对赵玺的底气是怎么来的?!
裴先孝强忍着没有追问,笑了笑,转身离开。背影跟着小兵走远,黄沙阳光,有种萧索刚毅的美。
总算和义兄说开了。裴幼溪了一桩事,心情好极了。
裴幼溪忽然想起她忘了和义兄说换兵营的事,提裙忙去追。梆一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方身形晃都未晃一下。
“赵玺!”裴幼溪捂着发红的额头,头也没抬就喊。
赵玺眸光幽深,他朝前一步:“你怎么知道是我?”
裴幼溪脑子嗡嗡的疼,赵玺自幼习武下盘稳,上盘更稳。哪怕三十斤的大犬朝他扑过去,他身上一晃不晃,稳如泰山。
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裴幼溪再熟悉不过。
裴幼溪恼羞成怒,“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无聊。”
她就奇怪,明明是父母和陈将军特意支开他们,让义兄和她单独见见。父亲还在帐篷,陈将军为何突然单独要叫走裴先孝。
裴幼溪杏眼浑圆,有些偏幼态猫儿似的。此时凶悍着,她愤怒地问:“你是派人叫走义兄的吧。”
赵玺没有正面回答,
赵玺没有正面回答,整理着绑紧束腕,散漫瞥了瞥她。莫名的侵略性,也许是男人的感觉,裴幼溪分辨不出来。赵玺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欺身压过去,故意把裴幼溪抵在树上:“我赵玺有什么不敢的吗?朝廷都不敢拿我如何,谁给你的自信不会碰你?”
“你不敢。”
裴幼溪就是知道。她后退一步,双手反抱着树。粗糙的树干让人不安。裴幼溪却仰着下巴。
上辈子她住在他的房子,盖着他的被子。整个藏莺阁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赵玺想强迫她做点什么,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那时赵玺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现在?在这别人的军营里,不远处就是爹娘和陈将军,四周都是士兵。黄沙漫天,众目睽睽之下。
裴幼溪慢慢的微笑,矜贵清冷的笑容灵气逼人,令人心动。她笃定地说:“赵九瑜,你不会的。”顿,她抬起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她怎么知道,她从哪里知道?她接触过他男人的一面吗?
他都不敢说他有这么柳下惠。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赵玺触动不语。裴幼溪比他矮一头,乖巧的靠在树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怕他,笃定又大方。
赵玺震撼的看着裴幼溪,他试探性的把头压低。气息喷在她颈边,咫尺之遥。裴幼溪没有躲,只是说:“赵玺,你敢试试。”
那一刻,赵玺停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明明他该狠狠肆虐让她知道他的厉害,明明他不必停下。就算他真的在这里亲了她一口,咬了一下,陈将军也不会让裴宗把他扣在这里。
但赵玺血脉仿佛被冻住了,离开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自如。“便宜你一次。”
赵玺放开了她,幽幽的望着她许久。裴幼溪天真清澈,娇贵矜持,明明是深闺少女。却对他有一股子莫名的信任,也不知是她太了解男人还是太不了解男人。她就这么放心他。
赵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