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善深吸一口气说:“走,我带你回家。”
裴幼溪冀望狂喜,二话不说就跟牧善走。
马厩里牧善解开赤龙和胭脂,裴幼溪看见这两匹马就有些迟疑。她觉得不吉利,不想让牧善骑这两匹马,说:“牧,牧善。我们换个马吧?”
牧善冷笑说:“胭脂和赤龙是九哥坐骑,虽不及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日行八百里绰绰有余。温血马性情稳定,如此你我才能在天亮之前到达义州太守府。”
等到了义州太守府,即便赵玺发现也晚了。
再者他们骑走了赵玺最好的两匹马,势必会拖慢赵玺的脚程。
裴幼溪翻身上了赤龙马,牧善愣住:“你骑公马?不如你骑胭脂吧,胭脂脚力也不弱。”
“不了,我骑赤龙。”裴幼溪抚摸着赤龙马鬃,白日里赵玺骑马带过她,赤龙记得裴幼溪的气味,并未过多反抗。
上一世,她就骑胭脂,牧善骑赤龙……事情的结果并不好,这一世她想换一换。
也罢,逃命要紧。
牧善还从未背着赵玺行事过,翻身骑上胭脂。
抄小道,一路策马狂奔。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赵府。
牧善轻车熟路,带着裴幼溪直奔义州太守府。
夜风刮脸,裴幼溪骑着马有些恍惚,总觉得这是上一世。心如死灰的牧善带着她直奔义州的情景。
裴幼溪心如擂鼓跳动,上一世义州太守烧成废墟一座。
这一世,她能成功见到爹娘吗?
近乡情怯的滋味。让裴幼溪备受折磨。
义州太守府门前悬挂着长灯笼,上书太守府三个大字。门口熟悉巍峨的石狮子,一左一右含着宝珠。裴幼溪翻身下马,惊喜的抱着石狮子脖子。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不等裴幼溪拍门喊爹娘,牧善就大叫一声:“裴姑娘!“
裴幼溪回头,牧善寒气森森他骑着胭脂靠近一步,拔出刀指着裴幼溪,“既然裴姑娘于我九哥无意。今日我已送你回来。还忘今生今世你言出必行,不要再靠近我九哥一步。否则,让我知道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裴幼溪已经回了裴家,还有什么所求。当即就要发誓。
牧善却说:“要发誓,可以。你不是最在意父母亲族吗,你以裴家起誓,今生今世若再靠近我九哥一步,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那巧遇怎么办?!赵玺死缠烂打怎么办。
这些怪不到她身上的罪过,都要让家人承担因果吗?
裴幼溪不愿意,她说:“我发誓可以,要用我家人性命起誓,绝对不行。”
“你!!”牧善气得冷笑,“你竟然这么舍不得我九哥,又何必三贞九烈的和他划清干系。裴幼溪,我真真是看不懂你。”
正对峙着,两人势若水火。
眼看牧善的刀要指到裴幼溪鼻子上,突然一阵糟乱的马蹄声传来。
裴幼溪心中一喜,太守府四下无人。外面动静这么大迟迟无人出来,想必是爹爹带着府兵回来了。裴幼溪拨开刀冲过去,欣喜大叫:“爹爹!”
赵玺驾着马停在她面前,冷着脸看裴幼溪。裴幼溪倒退一步,“赵玺……”
赵玺兜着马望向牧善,从牙缝里挤出失望,“牧善,你背叛我。”
“大哥!听我解释。”
牧善翻身下马跪在赵玺马下。赵玺居高临下静静的听着,牧善嘴巴嗡嗡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说?
说他做了场噩梦,裴幼溪不愿委身于你,对你痛下杀手?
还是说他前去试探裴幼溪,见她逃跑的心思坚定。只怕强留会出事?
牧善哪个理由都说不出口。一时死寂无声,赵玺满脸失望。
赵玺失望地说:“牧善,你最好有个理由背叛我。”
赵玺兵马在义州太守府外汇集,眼看着就要包围裴幼溪和牧善。裴幼溪一咬牙,拼命敲着太守府大门,“爹、娘!我回来了。你们开门啊,有人在吗。刘伯?!!开门啊。”
刘伯连声应着,哎哎跌撞跑了开门,“小姐,小姐!”
赵玺箭步冲上前裹住裴幼溪,她被死死扣在怀里。刘伯开门大惊失色,“歹人!快放开我家小姐。这里是义州太守府,休要放肆。”
裴幼溪被捂着嘴,她拽开赵玺的手,“刘伯,叫我爹爹!喊我娘亲,叫护卫过来。”
刘伯哭着脸,“小姐今日突然失踪,裴大人焦急万分带着全部府兵搜遍义州、雍州、陇西。人手不够,府里护卫也被抽走。夫人坐等着干着急,也带着一些丫鬟婢女骑马出去寻您了。若不是小老儿不中用,加上夫人怕小姐突然回来。小老儿我也出去寻您了……都怪我耳背,竟没留意小姐回来了。害的小姐敲了这么久的门。”
赵玺眼睛明亮,抓着裴幼溪上马赤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