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玺穿着正黑色衣袍,肃冷白皙。他看起来比裴幼溪还痛苦,抱着裴幼溪,头抵着裴幼溪额头。亲昵的抵触无法让两个心灵更切近。
裴幼溪苍白冷漠,清冷明丽的脸上写满羸弱。赵玺揭掉她额头上的红嫁衣碎布,对她要回家的话避而不答。
他讨好地说:“剪了这件婚服够不够?能消气就好,我把我的婚服也拿来给你剪好不好?”
裴幼溪提起全身的力气,痛苦的看着赵玺:“你害的我还不够吗?赵玺,你告诉我。为什么全天下都在传裴宗献女!为什么!!”
难道不是他绑架的她吗?
赵玺无法解释,痛苦万分,抱着裴幼溪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阿溪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我百口难辩,我向你认罪。”
裴幼溪幽幽地说:“你应该向我认罪吗?”她娟秀的脸上写满泪水,模糊的看着满地血红,她说:“赵玺,你不觉得你应该认罪的另有其人吗。”
强硬如赵玺,此刻也被打败了。他溃不成军的看着裴幼溪,哑声地道:“阿溪,我替你报仇了。我找到罪魁祸首了,我……”
“你以为我在乎吗!”
裴幼溪忽然站起来,手里攥着从赵玺腰间拔-出-来的匕首。他一向贴身携带武器,以防万一。裴幼溪无数次被他拥抱时,都能感到怀里的膈硬。
寒光匕首,锋利的端口。
赵玺半跪在地上,浑身血液冰冻,紧靠理智安抚裴幼溪。“阿溪,不,裴姑娘……裴姑娘你不要冲动,乖,对着我,匕首对着我。我才是你的仇人不是吗。裴姑娘,你应该杀的人是我才对啊。”
赵玺膝行前进,还没靠近。
裴幼溪把匕首套砸在他身上,大斥:“后退!”
赵玺立即停下。
“好,好。裴姑娘你放下匕首,我现在就滚。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乖,把匕首给我好吗?”赵玺哀求道。
裴幼溪泪光盈盈的脸上,突然抿嘴笑了一下。她轻快地说:“不用。”
“我会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会回我的家。和我的母亲相依为命。赵玺,我早该这么做了。我知道,你最害怕我自丨尽。”
裴幼溪倒退着,大步跨出藏莺阁。她一步步离开,“你跪在那里,不许动。赵玺,你敢朝前挪一步。我就自丨尽在你面前。”
赵玺犹如困兽一般,他定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裴幼溪要跨出门口,响天彻地的咆哮一声:“牧善!”
须臾间门口的牧善闪过来。赵玺不能动弹,牧善却能。
裴幼溪被吓了一跳险些摔倒,牧善及时扶住裴幼溪。控制住裴幼溪拿兵器的手,高高举起。裴幼溪却拼死不让他抢夺下来。
裴幼溪的五指太用力,自己都快把自己掐出血。牧善不敢生夺,只能看着赵玺。
赵玺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他跪在原地一寸不挪,对牧善说:“把她带过来。”
牧善没有赵玺那么心疼她,不管裴幼溪怎么挣扎。牧善都轻而易举的把裴幼溪放在赵玺面前。连举刀的手还控制在半空。
赵玺让他后退。牧善犹豫一下,“可是……”
赵玺噙笑说:“牧善,听话。”
裴幼溪的手激动的颤抖,好像时刻都能扎上去一样。牧善狠下心松手,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赵玺整个人犹如大熊一般抱住裴幼溪,把裴幼溪身心都镶嵌在自己怀里。裴幼溪举着两个手臂不能动弹,除非她把匕首捅进赵玺后背,否则她绝对伤害不到自己。
怀里的温香软玉比他想的还要瘦许多。这让赵玺心生挫败,五年了,他从来没把裴幼溪养胖过。
赵玺压着裴幼溪肩膀,头就在她耳旁。他哀求道:“阿溪,不要回去。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裴幼溪四肢被嵌抱的发疼。她胸口疼的快要胀开了,她没有忘记过赵九瑜待她的好。所以这五年来她只是气他,从没有恨过他。
父亲说过,赵玺是有良心的人。
裴幼溪质问他:“我父亲死了,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爹爹那么疼我,他死了,我毫不知情。连给他送葬的机会都没有。赵玺,你凭什么这么一手遮天?!”
裴幼溪的眼泪被赵玺的手指轻轻擦掉。
赵玺屈着手指小心刮掉嫩皮上的眼泪,一颗颗晶莹的泪让人揪心。
赵玺任打任罚,他哑声说:“都是我不好。阿溪是我胆小,我怕你怨恨我。我犯蠢了,做错了事。我不应该瞒着你,阿溪你尽管生的我气。不要哭了好吗?”
赵玺无力的臂膀不知该挥向谁,隐忍着莫大的痛苦。满地血红的嫁衣好像把他的心撕裂了。
四顾茫然,赵玺无计可施地问:“阿溪,这样好不好。我把我的婚服也拿来给你剪。你想要剪多少就剪多少。我陪你剪……都听你的,我们不成亲了。”
赵玺